營輪番更打且戰且行,有進無退焉。(‘逹’是“達”的訛字。)
若與賊持久,欲使炮聲不絕,則以四炮為朋,每方二朋,四方八朋,共炮三十二位。每朋馬兵十六名,騾四頭,八朋共馬軍一百二十八名,騾三十二頭。一朋十六人之中選能幹有眼力者一人看苗頭,選有膽氣者一人點放,選手疾者一人安火線,選便利者一人裝火『藥』,一人裝大小鉛子,再選有力者專管捅炮二人,一炮共八人,餘三人捉馬騾看苗頭及點放,二人在營前不動,裝完候放之炮,在見放炮後之左安火線裝火『藥』鉛子,三人在裝完候放炮之後,放過候裝之炮,在裝炮三人之後各專一事不許錯『亂』,各按方位不許那動,輪流裝替更番打放庶迴圈不絕。每朋布『藥』袋一筒,木馬二十筒,皮條串帶裝火『藥』之人司之,大小鉛子袋一筒,木手捶一柄,鐵通杖一根,皮條串帶裝鉛子之人司之,火線袋一筒,鐵錐二把,小刀一把,皮條串帶安火線之人司之,火繩點放之人司之,支炮木馬厚薄不等三四十筒,皮條串帶看苗頭之人司之,平居‘稽’查庶臨事無誤。
這個三眼槍在南方不大適用,所以普遍的南方軍隊對著三眼槍並無什麼好感,倒是北方軍隊對三眼槍評價很高 。
一遍置火器,務教戰守。臣聞中國御夷,火器為最。顧火器之制非一,火器分戰守用,其利去具害也。其擊之最遠者,可以守也。其發之最便者,可以戰也。近該守備黃道、冊開建造大將軍神銃送營看驗,該營驗放得神銃一發,五里當者一齊碎裂,此最可以守者。凡守營守城大舉衝擊,似不可缺。又臣同督臣李言恭看議得佛郎機一具,內有子銃,屢發不熱,亦非他銃可比。又諸將議得如邊軍之三眼槍,次如京營之夾把槍,最可利於戰者。他如毒虎飛炮、滅虜炮、湧珠炮、連珠炮之類,須擇的可用者,方可隨宜教習。乞敕部議行令京營各邊,各該建造大將軍神銃,務覓原匠,造令工緻。其三眼槍、佛郎機,次及夾把槍各利戰利守火器,尤乞嚴行京邊,重加教習,俾人人熟慣,處處得力。如一營三千,除一千奇兵,精習騎『射』,可堵可伏外。其二千火器悉練,並可對敵庶神武克振,而兵威足揚矣。伏乞聖裁。
北方軍隊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對鳥銃存有偏見,不承認鳥銃比火門槍強,比如宋應星:“議攻戰之勢,說者謂倭之鳥銃我難障蔽,倭之利刃我難架隔,然我之快槍、三眼槍及諸神器,豈不能當鳥銃?倭純熟,故稱利,我生熟相半,故稱鈍,原非火器之不相敵也。”
北方軍隊少用鳥銃有一個原因,就是鳥銃『操』作繁瑣:”北兵不耐煩劇,執稱快槍三眼銃便利過於鳥銃,教場中打靶,鳥銃命中十倍快槍,五倍弓矢,猶自不服。”此戚少保語也。
下文為一些北兵為何不用鳥銃的資料,在明朝時,科技的傳播是很慢的,尤其是中國這種大國,因此當時中國“南方有鳥嘴致勝,北邊有(三眼)悶棍破敵之說”。
明代火器空前發達,品類繁多。其中鳥銃,又稱鳥嘴銃,或鳥嘴木銃,當時剛剛引入中國不久,是正在普及使用的輕型火器,作戰效能最佳: 佛郎機子母炮、快搶、鳥嘴銃,皆出嘉靖間。鳥嘴銃最後出,而最猛利。以銅鐵為管,木橐承之,中貯鉛彈,所擊人馬洞穿。其點放之法,一如弩牙發機。兩手握管,手不動,而『藥』線已燃。其管背施雌雄二臬,以目對臬,以臬對所欲擊之人,三相直而後發,擬人眉鼻,無不著者。捷於神槍,而準於快搶。火技至此而極。
好的鳥銃,如果使用得當,能夠發揮很大作用;若是技術低劣或是製作粗糙,卻不但無益,反而不如弓箭等傳統冷兵器: 鳥銃固優於矢,但銃精則勝於用矢。銃具不如式,習之不精,反不如矢,而讓敵以長技矣。……火器尤為誤事。或向天而打,或手向前放銃而頭已回顧走路。或先將鉛子銜口中,忙『亂』裝銃,忘子在口,順氣咽入腹中。或忘入鉛子,或先下鉛子,而後入『藥』。或子小口大,照打時銃口一低,鉛子流出。或裝畢而火繩落地,為溼氣所滅。或持線自龘焚其『藥』。十銃之中,僅有六七銃發出;六七之中,僅有二三中耳。此蓋百戰中面見熟試而知之也。難矣哉!是在為將者反其弊而嚴其教比以轉移之也。 那麼,各地製作鳥銃的水平,以及南北士卒使用鳥銃的技能,究竟如何呢?戚繼光有如下論述:鳥銃一技,乃戰虜長器。北人不習,北匠造亦不如法。此為南兵慣熟,尤不可已者。如得舊練南兵萬數,先教成一營,以為師範,分發舊曰彀中材官,以練北兵,功省而效倍矣。
按照前引戚繼光的說法,不僅北方兵士不善於使用鳥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