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顯露情緒。
門口的人也看到童燁,也許他做了跟童燁相同的事,總之,他的臉上也看不出端倪,沒有驚訝,也沒有喜悅,什麼都沒有。
“父親。”童燁禮貌的招呼。
童孟的目光在童燁身上停留一陣,點點頭:“嗯。”
門在兩人身後闔上。
童孟明顯對這裡很熟,直接坐在沙發上,童燁四處看了看一時有點無措,該燒水泡茶?還是該弄點早飯?
“過來。”童孟抬起眼睛看著童燁。
童燁眉頭動了下,有點猶豫。他其實真的有點應付不來童孟。主動親近或者主動疏遠似乎都不對,也許本來就怎樣都不對。
“小燁,坐我旁邊。”童孟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童燁愣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也許聽錯了,這是童孟在跟他講話?那樣徐緩,甚至帶著柔和。還有小燁。童孟一直都叫他童燁,甚至都沒稱呼。
童燁在童孟身邊安靜的坐下。
童孟拉了童燁的胳膊,另一隻手利落在童燁身體各處拍捏,像個熟練的練家子。
童燁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位童老闆在幹嘛。
童孟一邊動作一邊留意童燁的表情。
“沒受傷吧?”童孟終於停下,很嚴肅的問。
童燁搖頭:“沒有。”
童孟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是遇上麻煩了嗎?”
童燁沉默。因為他沒辦法回答。他可以跟楊兮講,但是對著童孟他說不出口。
童孟的眉頭緩緩皺起來:“奇點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這邊。你想來店裡幫忙或者自己想做什麼都隨便。只是再也不要回去那個地方。”
童燁依舊沉默。他沒辦法許下這種承諾。他也不會許這種承諾。
“我在跟你說話。奇點就是個垃圾場,對你的人生不會有任何幫助。”
童燁猛得抬頭,目光停在童孟臉上,童孟竟然說出跟蕭震一樣的話。
童孟見童燁只是看著自己,卻對自己的話沒任何回應,一時也有點火大:“跟你!——”不過終於,童孟還是把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童燁臉色蒼白,明顯的消瘦,而且眼睛下面兩片淤青。這是他的孩子,身上流著跟他有關的血液。這是他最心愛的人給他留下的唯一財產。
“身上還有錢麼?”童孟憋了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
童燁點頭,心裡面不知怎麼就有點酸楚。
童孟從錢夾裡掏出一張卡:“拿著。不要花楊叔的錢。”
童燁把童孟的手輕輕推回去:“我身上的現金足夠。”
童孟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眉頭皺得更深:“莫非你在奇點都不怎麼用錢?”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富餘錢?而且看起來面黃肌瘦的。
童燁沒辦法解釋,他不能告訴童孟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直在偷偷給他劃錢:“我勤工儉學賺了一些。”
“勤工儉學?奇點以前可沒這個?”
童燁本來想糊弄童孟,卻不想童孟怎麼像在奇點待過的樣子?
“我給一個有錢的同學做飯。他給的報酬很高。”安陌,也許你真應該付我點酬勞。
童孟的臉更難看了,童燁如果在這邊,名字後面怎麼也可以加個少爺,或者將來會加上先生或經理,雖然他對童燁好像一直都不怎麼好,但在生活方面也沒捨得委屈童燁,童燁竟然去伺候別人?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卡你裝著,不要推辭。楊兮呢?”
莫非楊叔沒去店裡?如果這樣那楊叔一定是幫自己打聽資訊去了,童燁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剛醒來。”
童孟目光在童燁臉上轉了兩圈,他是實實在在的老江湖,童燁想騙他還太早:“應該是去店裡了,你好好休息,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事打我電話。”童孟說著從包裡掏出一支新手機:“也許你用得上。”
童燁跟著童孟走到門口,童孟忽然轉身,由於太突然兩人差點撞上:“對了,有件重要的事。”
“什麼?”
“你不要回家了,夏子的話,你不要再見她。”
童燁以為自己聽錯了:“嗯?不要再見夏子?!為什麼?”
“我覺得夏子有問題。其他的你都可以不聽我的,但這件事你必須聽話,如果你再跟夏子見面的話,你就再也跟我沒任何關係。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童燁送童孟離開。門闔上,屋裡恢復寂靜。
茶几上,一張卡,一支新手機,無聲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