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點的。你剛剛點的時候我們老闆還問你了，是不是真的要點這個，您當時是點了頭的。不信的話，可以問這位男同學哦。”

墨昇再次被點名，只能乾笑兩聲，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開始對成翎奕的記憶有所懷疑，不過就是十來分鐘前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就像是被穿越換了個靈魂似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正在這時，成翎奕居然又拉住一個男服務生，第三次想要發表疑問。嚇得那服務生趕忙搶在前頭道：“成教授，你放心，我們餐館是有信譽的，絕對不會強買強賣。這上面的菜，全都是您自己點的，不信可以問這位男同學。”

靠，能不能不要再問老子了！墨昇額頭青筋直冒，忍不住要暴走了。可是看成翎奕卻完全沒有怒氣，只是笑著揚頭道：“對不起，能不能加點茶水？”

那男服務生的臉立馬就跟吃了蒼蠅似的，難受卻又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拿起茶壺走人。墨昇卻被成翎奕的孩子氣給逗樂了。他那一揚頭間的頑皮和清澈，讓墨昇幾乎看得愣住。彷彿那個在休息室裡閉目養神的少年，又再次回到了人間。

他完全不記得那一晚自己到底吃了什麼菜，那些菜味道如何。他只記得，成翎奕在自己面前輕笑的樣子，時而歡喜時而無奈，那一雙深沉如墨的眼睛，也變得靈動了起來。

當他們走出餐館的時候，墨昇特意轉過頭看了一眼，記住了它的名字。這裡是他跟成翎奕第一次吃飯的地方，他希望，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夜風有點涼了，他們兩個是走過來的，都沒有開車。回學校的路上，墨昇看著成翎奕那件在風中抖個不停的短袖襯衫，有些心疼。可是自己也只穿了一件，總不能當眾脫下來給他，然後自己裸奔回學校吧。

所以，他只能加快步伐，希望能早點回到學校，心裡暗暗咬牙，下次不管帶他去哪裡，一定記得要開車。飯後漫步是促進感情不錯的選擇，可是他不希望成翎奕回到家後就直接感冒。

成翎奕卻完全沒有冷的意思，看著快步向前的墨昇，反倒笑著問道：“你怎麼了，很急著回去嗎？”

“不是，夜風有點涼。”我擔心你會感冒。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唔，是有點涼啊。不過不要緊，走走就會暖和的。”成翎奕的聲音聽上去脆脆的，就像是在咬青蘋果，讓墨昇不由得覺得，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了一股青蘋果的香氣。

於是，他也放慢了步子，跟成翎奕兩人慢慢地沿著馬路往學校走。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個問題，便問道：“成老師，你也住學校裡嗎？”

“嗯，我住教師宿舍，住學校外面不太方便，跑來跑去的容易迷路。”

墨昇忍不住想笑，覺得以他剛才的表現來看，迷路是相當不可能的。耳邊又傳來了成翎奕的聲音：“不要叫我老師了，私底下，我喜歡學生直呼我的名字。叫老師，感覺有隔膜。”

“好，那我以後，叫你名字。”墨昇在心裡把成翎奕的名字叫了幾遍，覺得很順口，恨不得當場就叫幾聲，看看他的反應。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身邊不時地有學生走過。和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一下子插進來這麼多外人，墨昇覺得有些彆扭，也就把叫名字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又往裡走了幾步，成翎奕突然停下了步子，指指遠處的學生宿舍，問道：“你應該走那條路吧，學生宿舍在那邊。”

墨昇看了眼宿舍的方向，轉頭盯著成翎奕，笑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很真誠，真誠到讓成翎奕不好意思拒絕。所以，他沒說什麼，由著他陪著自己，一直走到教師宿舍區樓下，這才停下腳步，點頭道謝：“你快回去吧，晚上風確實有點涼啊。對了，你這學期有選英國文學選讀嗎？”

墨昇仰頭想了想：“好像有吧，應該是明天的課。怎麼，你也教這門課嗎？”

“嗯。”成翎奕點點頭，踢了下腳邊的小石子，“那我們明天課上見。”

“好。”墨昇心中暗喜，答應了之後剛想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叫住了成翎奕，“成，成翎奕，等一下。”

“還有事情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多大年紀了。”這個問題必須得問清楚，不然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肯定要糾結到天亮了。

成翎奕轉過頭來，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很是優雅地回答道：“我屬馬，今年三十二。”

三十二三十二三十二！墨昇往回走的時候，一直在默唸這個數字。雖然沒有出現讓他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