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缸裡,起身去老夫人房間。秦蓉手扶著後腰,挺著大肚子也跟了上去。
鬱老夫人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後來小兒子態度堅決,小兒媳又咄咄逼人口口聲聲說她只記著孫女不為還沒出世的孫子考慮。幾番掙扎,到底是利益佔了上風,她點了頭,但心裡也堵得夠嗆,當晚就再度中風被送去了醫院。
但她中風也沒有影響到次日鬱氏聯合恆天順利召開新聞釋出會。
出席釋出會的是鬱叔平以及恆天的章總經理還有恆天名下著名律師團隊。
在釋出會上,鬱叔平親口否認近幾天網上流傳的不雅照及影片和其侄女鬱美芝有關,並一口咬定鬱美芝六年前就已經在國外墜海而亡,有墓碑和死亡證明為證。如今的鬱美芝比起六年前在相貌上大有出入,這樣的說法雖然有些牽強但並非無人相信。緊接著兩家公司聯合發表宣告,會以法律手段追究藉著不雅照事件抨擊兩家公司以及造謠鬱美芝和恆天總裁陸翊臣有不當關係的人。
不雅照風波以兩方的強硬手段宣告終結,陸翊臣全程甚至都沒有露面。
此時的他,正在恆天的總裁辦公室全程觀看了新聞釋出會的直播,而他對面的皮椅上,坐著的人是鬱美芝。
鬱美芝這幾天承受著強大的精神壓力,雖然沒有崩潰,但整個人肉眼可見瘦了一大圈。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出了這事後,第一個站出來和她劃清界限的居然會是她的親人,就連妹妹也勸她,要不找關係重新辦個戶籍,以新的身份來生活。她覺得真可笑,她在國外蹉跎多年,沒有過硬的技能,年紀也不算小了。將來沒有鬱家這棵大樹的照拂,想去餐廳端菜洗盤子都沒人會要,畢竟那些照片在網上傳了那麼久,一開始她的臉根本沒做任何打碼處理。如果鬱家真的不管她,也許她只能像在國外時一樣,出賣自己的皮肉,趁著還剩幾年青春賺一些快錢。
鬱美芝用力摳著掌心,含淚質問對面面容冷峻的男人:“你滿意了嗎?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女人逼到這個份上,你滿不滿意?曝光我的照片和影片就算了,為什麼要逼著鬱家和我劃清界限說我六年前就死了,最後一點庇護都不給我留?”
陸翊臣掀眼看向她,淡淡開腔:“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以你曾經對安夏做過的那些事,如果是我報復你,你的下場絕對會比現在慘千倍百倍。”
鬱美芝不明白他的意思,冷聲諷笑:“難道堂堂恆天老總敢做不敢當?”
“我沒有必要騙你,你的照片和影片是時長青發到網上的。至於目的,這兩天鬱氏動盪,又因為我和鬱家特殊的關係還有合作牽扯到恆天,我想你應該能看明白。”
鬱美芝抿唇:“好,你說你沒有,那讓鬱家驅逐我不認我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提建議,真正作出決定的是你二叔和祖母。”頓了頓,吐出的字冰冷又無情,“我不希望以後別人提起你的時候會說一句夏夏的姐姐怎樣怎樣,不希望她因為你而難堪。鬱美芝,你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鬱美芝面容一滯,忽然就笑了起來,原來不是為了報復她只是不想鬱安夏在外人面前有她這樣一個堂姐而丟臉。
可被至親的人為了利益而拋棄對她來說更殘忍,她寧願他們是被陸翊臣的強權所逼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鬱美芝一邊笑一邊眼淚不住往下流:“陸翊臣,以前我聽別人說你冷漠無情還不信,可現在我信了。時長青的舉動,你一直了然於心,卻又在旁邊觀望任由其發展,等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時候再跳出來一擊即中。我對你們而言,不過是為了利益搏鬥而犧牲的炮灰而已。”
如果他及時出手阻止,時長青根本沒有機會害她身敗名裂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
陸翊臣沒有否認:“別忘記你曾經做過的事。”
鬱美芝不想再聽下去,不想相信今天她所得到的果都是自己曾經種下的因。
她和鬱安夏沒有任何深仇大恨,如果她善良一點沒有處處針對她陷害她,如果回國後她沒有因為虛榮和嫉妒企圖搶走她的幸福。那麼即便時長青想要利用她奪權,陸翊臣看在鬱家撫養鬱安夏長大的份上也不會袖手旁觀。
鬱美芝擦掉臉上的淚,慢慢起身離開。轉身之後,突然又問了句:“你今天為什麼要找我來告訴我這些事?”
陸翊臣看了眼她的背影,語氣很淡:“只是希望你明白真相,別再被有心人利用而已。”
鬱美芝一瞬恍惚,想通後卻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還是為了鬱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