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的時候,杜飛問邵奕偉:“那個你對鋪的小子叫什麼名字?”
“葉淮。”
“……我覺得他已經不是‘特有意思’可以形容的了。”
“呵呵。”
杜飛一臉凝重:“極品。”
又胡亂侃著開了一段,杜飛終於忍不住了,用胳膊肘碰碰邵奕偉:“哎,你說你和他還可能不可能?”
“怎麼可能,人家和他那個小女朋友如膠似漆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杜飛轉過臉,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盯住他:“我說的是那個主席。”
臉上噌地一下燙起來,邵奕偉連忙一指前方:“看路看路!”
杜飛扭頭的時候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邵奕偉靠著椅背後腦勺枕在交疊的雙手上目視前方:“他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就今天,他說那一塊兒吧,我說我買的是臥鋪。”
“有戲不是?我怎麼覺著你躲著人家啊?”
“就是。”
“幹嘛啊?別給我說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哥們告訴你,虛的!這事兒上可不是為得爭口氣,不然將來後悔一輩子!”
“我像是那麼硬氣的人麼,”邵奕偉翹了下嘴角,“要說不喜歡他了,那是假話。何徽在我心裡誰也取代不了,從小到大多少年哪。剛學會走路那會兒就喜歡跟著他跑;只要他一來,視線裡基本上看不見別人都。到了知道什麼叫談戀愛的時候,就覺得我只要他,他也喜歡我,多自然的事,天經地義。上高中時他說他不願意永遠這樣偷偷摸摸,我就跑去給我爸媽說,說我喜歡男人。那時真覺得,為這個人,上刀山下油鍋也心甘情願。高考他總分全市第一,但是志願表上就填了這個二流學校,還笑著說,再好的我怕你明年考不上。我當時心裡瘋了一樣難受,就是不想讓他受委屈。等我真考上的時候他卻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他說咱們分手吧,他當時是哭著說的,他說我受不了,壓力。我說你媽的你不會早點說嗎,現在咱倆又是一個學校了,想眼不見為淨都難……
後來慢慢就明白了,以前我們都想得太簡單。我以為別人都跟我一樣不在乎,其實怎麼可能呢。你別看何徽一臉斯文,他跟我性格其實完全相反,要強得不行,什麼事都要風風光光體體面面,他在乎這個大於一切。我們這樣不見天日的,真得憋屈他一輩子。他受不了做那樣的人。”
“他得後悔!他現在肯定後悔得不行了!”
“他那不是後悔,他只是放不下。人都是貪心的,魚和熊掌還沒起衝突時當然是兩個都捏在手裡更好了。但是到了那一天他大概不會選我,選了也沒意思。其實,”邵奕偉冷笑了一下,“離開了誰腳下這個圓就不轉了?誰又離不開誰?”
“……唉,你說人活著,不就圖個情啊義啊的,他那樣,一輩子再風光,又有什麼意思?”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啊,哥。”
杜飛看他一眼,“那就這麼算了?你真能放下?”
“對,放下。擱心裡。人要向前看,註定不能碰的東西,想著念著,沒意思是不是?再說了,普天之下又不是隻有一個何徽,我還等著我的第二春,第三春呢。”
杜飛歪了一下腦袋;心裡不是很舒服,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到褲兜,癟的。
“操!瓜子也被你那極品給吃完了!”
17 放假篇
放假最初十幾天是葉淮比較幸福充實的時光,吃得好睡得香,上網把上個月沒來得及看的時髦電影電視劇都瀏覽了一遍。同學聚會也是他喜歡的,順便還可以品一品各個飯店的美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欒迪,因為過年的原因,兩人又不住在同一個區,見面的機會就比上學時少了很多,只能電話傳情。
平心而論,葉淮是喜歡欒迪的,也是喜歡和她打電話的,但是,他非常非常地不爽電話打來的時間。作為一個熱愛交際的人,欒迪一般空閒的時段在午夜十二點以後,而這個時候的葉淮已經無事可做,巴巴地等著睡覺。每次他都是坐在床上聽欒迪講一天的趣聞,聽著聽著眼皮便開始不支,有時候實在不行了,他只好揪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勉強將那些話灌進去。如果哪一天欒迪收到了搞笑資訊,葉淮的苦難就會加深一分……她最喜歡把這些東西分享給葉淮聽:
“honey給你讀條最搞笑的:‘豬找上帝投胎做人。帝問:耕種?答太苦。問:做工?答太累。問:耍猴?答太難。帝問何求?答:能吃能玩還能長膘!上帝大驚:XX的想當大學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