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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楊崢道:“話雖如此,但梅家如今跟吳家、李家、張家來往親密,咱們三家倒要退了一射之地大舅哥也知道你那不成器的外甥闖了多大的禍,只怕梅家還懷恨在心,這仇橫亙在心裡,若是解不開,即便維持著面子上的親熱,私下裡也是漸漸遠了,這般下去可是大大不妙。”

柳壽峰細一想也覺得極有道理,不由皺了眉頭道:“那依楊兄的意思”

楊崢道:“我想請大舅哥在府裡頭擺個宴,將四家的人聚一起好將這恩怨解了,只要能化干戈為玉帛,任憑梅家怎樣我都甘願!”說完又拍著胸脯道:“這筵席的一切花銷都由我承擔。”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三千兩銀票推到柳壽峰面前道:“還望大舅哥幫我這個忙。”

柳壽峰滿口答應道:“妹夫太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有何難?我親自去請巡撫大人,但如若他不來我也沒有辦法。”又堅決不要銀票,與楊崢推辭一番方才收了下來。

待送走楊崢,柳壽峰忙換了衣裳,坐了轎子到梅家邀請梅海泉赴宴,說四家人共賀巡撫大人榮升從一品之銜。梅海泉立刻琢磨出當中的用意,想著這些日子也晾了楊、柯兩家一陣子,火候差不多了,如今自己仕途上高升一步,不知有多少人看著眼紅,這三家雖不成器,但好歹也是個臂膀,便點頭應了。柳壽峰大喜,自覺臉上有光,忙回家操持起來。

第二日晚間,梅海泉便乘了轎子到了柳家,柳壽峰遠接高迎,將其引到廳中。梅海泉進大廳一看,只見天色還沒暗,屋中就已紅燭高照,彩燈齊明,條案上瑞獸口中焚著斗香,八仙大桌上陳獻著各色瓜餅和果品,豐盛非常。楊崢、柯旭早已到了,兩人見梅海泉進屋均站了起來,行禮問好,又忙不迭的請他坐上首。梅海泉臉上淡淡的,入席而坐。柳壽峰吩咐開宴,丫鬟們託著盤子魚貫而入,各色佳餚不一會兒便擺滿了。

席間柳壽峰談笑風生,盡說些風雅之事,楊崢殷勤勸酒,待兩三盞酒下肚,梅海泉臉色稍緩。柳壽峰觀其神色,知道差不多了,便向楊崢使了個眼色,楊崢心領神會,輕咳一聲道:“梅大人,我那孽子做出這般喪盡天良的事,我本也沒臉見您。這些時日我把那畜生送到莊子上去了,他成天裡痛哭流涕,懺悔不迭,玩命央告我要再見大人一次,好向您當面請罪。”說著小心翼翼的看梅海泉臉色,見他垂著眼簾不語,便高聲道:“畜生!還不快滾進來!”

話音剛落,楊昊之便從廳中側門裡一徑兒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梅海泉跟前,磕頭如若小雞啄米一般,口中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錯了!”

梅海泉一看楊昊之,胸中的惡氣便不打一處來,再見他膚潤體健,可見得這些時日養尊處優,哪有一絲憔悴懺悔的模樣,更添厭惡之情,冷笑道:“我不敢擔你這一跪,如今蓮英死了,我怎是你的岳父大人?只恨當初有眼無珠罷了!我饒你不過看在外孫子的情分上,你快些起來,你我毫無干係,你跪我做什麼?”

楊崢聽這話說得不像,忙站起身一腳踹在楊昊之身上,罵道:“孽畜!沒良心的下流種子,痰迷了你的心竅,油脂糊了你的眼!沒王法的敗家孽障,你想氣死我不成?”

這一腳著實踹得不輕,直將楊昊之踹得癱在地上血氣翻滾,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他心裡又恨又怒,又深懼嚴父和岳父威嚴,只得爬起來跪在地上哭道:“父親大人息怒,岳父大人息怒。”

楊崢又要舉手打,柳壽峰和柯旭忙上前攔住道:“快坐下來歇歇,彆氣壞了身子。”

楊昊之自有幾分聰明,見狀忙哭道:“我早就知道錯了,每每想起來恨不得死了乾淨!”說著倒也不疼惜,左右開弓扇了二十幾個大耳刮子,一邊打一邊哭喪著臉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幹出沒王法的事!我對不住蓮英!對不住爹孃!我活該天打雷劈!”

楊昊之原是個極俊美奪人的男子,如今卻跪在地上如此狼狽,反倒添幾分滑稽悽慘。柳壽峰忙上來勸,柯旭也忙不迭跟梅海泉賠不是,楊崢又怒罵痛斥一回。

梅海泉見屋中鬧得沒開交,便一拍桌子道:“夠了!”屋中頓時靜了下來。梅海泉指著楊昊之道:“滾出去!”

楊昊之一愣,拿眼偷著看楊崢,此時梅海泉又一拍桌子怒道:“莫非沒帶耳朵來?還不快滾!”

楊昊之求之不得,忙起身一溜煙奪門而出。

梅海泉嘆一口氣,對楊崢和柯旭道:“這層事畢竟是咱們這幾家的家醜,我也不願鬧開出去,便到此為止了。”

楊崢忙道:“這是我們楊家對不住梅家,日後但憑巡撫大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