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等人勃然大怒,裝病是一回事,誰家捨得自己孩子莫名被人詛咒要死了啊?安怡倒是想得開,從前她以為自己總要到年逾古稀,兒孫滿堂才會死去,誰會想得到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死的時候也沒想著又能以這麼一個方式又活過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命硬。命硬的人是咒不死的。
她倒巴不得她病得要死的訊息早些傳到黃昭耳朵裡呢,她手裡雖然拿著木牌,結果卻悲傷地發現,要想避開官方耳目直接和黃昭聯絡上,那是天方夜譚!現在就不一樣了,人家都猜她和黃昭有些不對勁,一定會有人捧臭腳主動把她病重的訊息傳給黃昭知道的,這對她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如果黃昭肯來看她,她就可以趁機請求黃昭拉她一把;如果黃昭不肯來看她,想來那些官員向朝廷邀功請賞時就不會順帶拉上她了,而是會把功勞全部吞下。為什麼?她都要死了,黃昭也不肯親自或是派個人來探望她,說明她是沒有利用價值的,那就不必要分她一份功咯。
盤算好利弊的安怡過得很舒心,因為不用出診,天氣又漸漸寒涼下來,之前故意曬黑的膚色也養得白皙起來,令得蘭嫂每日給她梳妝時總不忘狠狠誇讚幾句。安怡也樂滋滋地配合蘭嫂,任由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安老太和薛氏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婆媳二人一商量,就由薛氏出面給安怡送來一堆絲綢錦緞和款式新穎的首飾,旁敲側擊、苦口婆心地勸安怡:“女子總是要嫁人生子的,不如趁這個機會歇下吧?咱家現在也有錢了,日子還算好過,沒有再讓姑娘出去拋頭露面吃苦受罪的道理。這次的事情多兇險啊,乾脆就歇了享享福,咱們找個好人家出嫁了吧?”
安怡東西照接,梳妝照舊,醫書照看,藥丸方劑照舊鼓搗個不停,誰來做說客都是笑眯眯的接待,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拉鋸了幾天,薛氏只得無奈地放棄了,轉而託人給京中孃家寫信,請孃家幫忙相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好把女兒打包嫁出去。
三更時分,安怡配製以神仙茶為主料的藥丸正到緊要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在她耳後輕輕吹了一口涼氣,唬得她全身汗毛倒豎,隨即又失笑,要說什麼東西最妖孽?再妖孽也妖孽不過借屍還魂的她!安怡坦然把臉轉了過來,正好對上站在她身後笑眯眯等著她尖叫的黃昭。
黃昭先是覺得這丫頭膽子果然賊大,隨即就詫異地指著她的臉道:“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安怡穿得很隨意,銀紅的緞襖,玉白的裙,烏亮豐盈的長髮束著嵌了明珠的金環,隨意地披在肩上,襯托得一張突然變得細白了的小臉羊脂玉一般細膩透白,原本就十分精緻美麗的五官被她慵懶的神態一帶,更多出了幾分難得一見的風流嫵媚婉轉之意。
黃昭裝模作樣地使勁揉揉眼睛,呵呵笑了:“我不會是走錯門了吧。你其實是安怡她妹子?你叫什麼名字?”
安怡有些懊悔,她怎麼也沒想到黃昭會就這樣闖進來。為了不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容貌上,她很乾脆地轉移了話題:“遷安之事,公子已經收到訊息了吧?幸不辱命。”
黃昭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往安怡對面的美人榻上一坐,很沒形象地翹起腳來晃著,譏諷道:“不是說你病得快要死了麼?公子好心抽空連夜趕來看你,卻瞧見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忙著玩?”
安怡道:“沒玩,我是在配藥,做正事呢。”
黃昭就冷笑:“配的什麼藥啊?可是被召入京後拿出來炫耀通關係的好藥?”
提起這事兒,安怡的心裡就堵得慌,掏出那塊沉香木牌遞過去,輕聲道:“我去遷安,不是為名利,只為公子一句吩咐。”她小小的心虛了一下後接著說,“公子難道忍心看我一個福薄命淺的小女子被逼得無路可走?”
黃昭瞪著她手裡的沉香木牌,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陰陽怪氣地道:“你無路可走?公子瞧你顏色不錯,醫術也極不錯,能走的路很多。”
他從前雖然也會說難聽話,卻從不曾像這樣的輕蔑鄙夷,安怡不由怒火中燒,一時忘了自己遞過木牌的初衷原本是想換他幫忙放她一馬,冷了臉道:“我本以為公子不是庸俗淺薄之輩,所以才肯說真話。既然這樣,公子就請速速離去吧,省得傳出去於您名聲有礙。”
第68章 兩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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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沒有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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