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意回府。
在這期間,太夫人並未派人再來催促,也沒有隻言片語,這令出岫很是不安。回府當日,原想前去榮錦堂請罪,卻遭到遲媽媽的婉拒。
遲媽媽明裡是以出岫身子未愈為由,命她安心將養;可真正婉拒的緣由是什麼,出岫心中清楚得很。只是她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了“禍水”。
然而,這番被太夫人冷待的焦慮尚未過去,出岫又被另一件事分去了心神。
原來,在她身染時疫、前往別院的第二日,雲起的金露堂也死了個丫鬟,正是玥鞠。太夫人眼見時疫已鬧到雲府內院,便當機立斷,下令將出岫、玥鞠所住的院落盡數焚燒,嚴格控制火勢,以防蔓延開來。
只一夜之間,知言軒、金露堂當中,丫鬟所住的兩處院落,盡數付之一炬。
這些人財物的損失,對於富甲天下的雲氏而言,自然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出岫隱隱猜測,太夫人此舉主要是為了安撫人心,畢竟當時房州境內只有預防時疫的方子,並沒有治療時疫的方子。
只不過,如此一來,兩處丫鬟所住的院落均需重新修繕,在修繕期間,丫鬟們要另覓住處了。好在淺韻和淡心為出岫著想,在焚燒院落之前,已將她屋內一些貴重物件給收拾了出來。
雲辭所贈送的琴具、文房四寶自不必說,沈予所贈的匕首太過惹眼,也被淡心妥帖收好。淺韻倒是更為細緻一些,見屋子裡有個錦盒分外精美,也收了起來。
這錦盒正是雲起託玥鞠贈給出岫的那個。也是因為這個錦盒,出岫與玥鞠有過密切接觸,才會被傳染上時疫。
好在那日玥鞠只接了這一個任務,並未與外人接觸,是以雲府眾人才倖免於難。而云起出城尋找雲辭的那幾日,每天喝著防治時疫的藥物,也頗有功效,未曾染恙。
事後想起這事,雲府上下都是虛驚一場。
“還是民間藏龍臥虎,想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咱們主子都沒能研究出抑制的法子,民間卻流傳開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這般厲害。”淡心聽聞出岫治癒的過程,不禁慨嘆。
“聽侯爺說,是一個江湖郎中歪打正著,意外研製出藥方,慕王已重重賞了。”出岫輕聲答道。失聲半年有餘,如今忽然能開口說話,她還是有些不適應。
淡心聞言,拊掌笑道:“一場時疫,倒是將你的嗓子治好了,也算因禍得福罷。如今咱們的米行開倉賑濟,三爺也在民間頗得好名聲。果真是雙喜臨門!”
“我又怎能與三爺相提並論?”出岫薄斥淡心。
“主子器重的人,如何不能?”淡心朝出岫眨了眨眼,這一句話,別有深意。
出岫哪能聽不出來?自從別院回來以後,雲辭便埋首於清心齋,處理積攢了幾日的公務與生意。她原是想去侍奉筆墨,雲辭卻拒絕了,只道是讓她安心休養。
出岫不知外人是如何盛傳雲辭與自己的關係,可堂堂離信侯,為了一個身染時疫的啞女,親自在別院照顧了整整六日,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
瘟疫來襲的恐懼雖然分擔了一部分閒言碎語,但如今雲府已恢復平靜,瘟疫一過,出岫知道自己必定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只是雲府管教下人甚嚴,他們不敢公然議論,大約也唯有私下揣測了。
對於這一切,出岫都已做好心理準備。況且雲辭教她不必擔心,她便信他。因而回府之後,對於一切別樣的目光與刻意的接近,出岫都恍若未聞。
“淡心,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與出岫說。”正胡思亂想著,但見淺韻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前,直白地道。
自從兩處丫鬟所住的院落焚燒之後,知言軒、金露堂的丫鬟們都擠在了吟香醉月園,這裡地方倒是很寬敞,只不過屋子有限,淡心與出岫便暫時同住一間。
淡心見是淺韻進來,也未多問,只笑吟吟地挪地方,將屋子讓了出來。
淺韻也不迂迴,執著錦盒開門見山道:“這是燒院那日,從你房裡找到的錦盒,我沒有開啟,還給你。”
“多謝淺韻姐姐。”出岫知曉淺韻比淡心年長一歲,比自己年長兩歲,便也客氣地喚一聲“姐姐”。
淺韻只頷首受下,眉宇間缺不見笑意,頗為鄭重地道:“出岫,我雖是侯爺身邊的人,可也是太夫人屋裡出來的……有些事,便不能置之不理,不聞不問。”
出岫聞言,心中一緊。
淺韻見她這副模樣,斟酌一瞬,又道:“今次這場瘟疫,唯獨你和二爺園子裡的玥鞠染了病,太夫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