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疲,覺得總是人年紀大了的緣故,這樣的受挫,就難免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再說,什麼都不想再想,只搶著說,“我也不是小孩子,我真的什麼都沒想,你不用解釋,困了,晚安。”
掐斷電話,連樂樂隨手把手機一關,人重重的躺在床上。今天她有點任性了,她知道,她這個年紀,不該這樣失態,但是,她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她早就該知道,韓濤不會沒有一點過去,可他說起高中時的事情時,她真的覺得好像在做夢,一切都太美好的,美好得沒有什麼真實感,好像地球不是圍著太陽轉,而是太陽圍著她在轉。連樂樂想,總歸是她對愛情的期許太高了,所以會很失望,夢就是夢,很快就會醒來,醒來之後,那種痛,讓人覺得,不如不做夢。
夜裡連樂樂真的做了夢,夢見韓濤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追,他明明走得不快,但是她就是跟不上他的步子,後來好容易抓住了他的手臂,徐辰欣卻出現了,於是韓濤一把推開她。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沒站穩,一下子摔在地上,那種痛的感覺真實得讓她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來,她就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是夢,是夢,可是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可想而知,天亮的時候,她的眼睛腫得雙眼皮都不見了,枕巾哭溼了一大片,趕緊趁著連爸爸和連媽媽不注意,自己到冰箱裡找了兩罐冰鎮啤酒,敷了好一陣子眼睛。
五月二號連樂樂還是放假,手機在手裡拿了一會,猶豫著要不要開機,可是夢裡的刺痛猶在,連樂樂最後還是把手機丟在包裡,跟著連爸爸連媽媽去了同城的外婆家過節。
幾個阿姨舅舅也帶著孩子回家了,小一輩的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照例是打個小麻將娛樂娛樂的。連樂樂想著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的古訓,挽起袖子上陣了。
結果半天鏖戰下來,連樂樂的戰況慘烈,無論如何換風圈,她坐的位置就從來不胡牌,連蛋也不下一個,反而是經常點炮,好容易不點炮了,她的兄弟姐妹們就總來莊家自摸,要不就對寶,人民幣流水一樣的有去無回,連樂樂的鬱悶就別提了。
吃過晚飯,大家各回各家,連樂樂一路上幾度長嘆,不免遭到了連爸爸的批評,“輸點錢就嘆氣,沒有娛樂精神。”
連樂樂沒忍住,又嘆了口氣,她真不是為輸錢鬱悶,從小到大,她玩這些就不如弟弟妹妹,從會玩撲克開始,記憶裡就沒贏過錢,有句經典臺詞怎麼說的來著,“輸著輸著就習慣了”,默,原臺詞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不過差不多,她輸都輸習慣了,但是她還是想嘆氣,手一直插在兜裡,牢牢的握著手機,直到回家洗漱過後,才到底忍不住開啟了手機。
沒有一條簡訊,她等了很久,真的沒有一條,連樂樂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掏空了,這一夜她倒是沒有再在夢裡哭得醒都醒不過來,而是輾轉反側,徹夜無眠。
韓濤沒有再聯絡她,那他們是不是就算告一段落了?連樂樂想完,自嘲般的笑了笑,王子果然是得匹配公主的,灰姑娘到了時間就得被打回原型,唯一麻煩的是她有很多東西都挪到韓濤家裡了,還得找時間去取回來。還有就是房子,她不能回去住了,沒辦法面對韓濤,沒辦法看著他和別人出雙入對,裝修過的房子,再賣就得打折扣了,何況這幾年房地產市場還火,連樂樂想了想,租出去吧,還能賺點還貸款的錢,算是以房子養房子。
五月三日她就得上班了,黃金週長假取消了,五一就三天假,報社的人比較慘,得提前一天上班,讓五月四號休假歸來的人們坐到辦公室裡就能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
到單位是意料之中的無精打采,因為是值班,鬆鬆來得比平時晚很多,進門看見連樂樂就大驚小怪,非把她拖到頂樓去,問她這幾天是不是戰況太激烈。
“什麼戰況?”連樂樂不明所以,一臉魂不守舍。
“俗稱的xxoo呀,”鬆鬆拿手指支起連樂樂的下頜,“你家韓醫生看起來沒這麼生猛呀,小妞,你這兩天怎麼憔悴了這麼多,好像還瘦了,看你這眼圈黑的,說,做了什麼壞事?”
“打麻將打的吧,”連樂樂沒什麼力氣說話,事實上,她沒力氣幹任何事情,只盼望線索別分到她的頭上,她什麼都不想做,就想發呆。
韓濤找到報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連樂樂支著下頜趴在桌子上,對著電腦的顯示屏發呆,旁邊鬆鬆中午買給她的麻辣燙就吃了兩口,塑膠袋套著裝在飯盒裡,一點熱氣也沒有了。
“起來,”韓濤過去拉她,連樂樂後知後覺的說,“你怎麼來了,我還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