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裝的都是CT的片子和會診的病歷,吃的是什麼都忘了,想著給連樂樂打電話,偏偏主任和他們幾個說起CT片子上一個奇怪的白點,結果大家都是放下筷子就直接又回去看片子,等到所有的問題都落實了,一看錶已經十點多了。今天他不是夜班,但是很晚了,明天又要早起準備手術,幾個同事都留下準備去宿舍將就一宿,主任問他的時候,他搖頭說要回家,還被大家一頓取笑,都讓他晚上悠著點,省得明天上手術檯的時候手抖。呵呵,不過這些胡說八道不能告訴連樂樂,不然今天晚上他就得去客房窩著了。
“明天手術,那你早點睡,”連樂樂悉悉索索的從被子裡爬出來,按亮了床頭櫃上的檯燈,韓濤看起來還好,就是有些倦意,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進門的一瞬間,她就覺得心好像一下子平靜了,之前的失落、慌亂、無所適從的感覺都消失了,心裡變得很平靜,方才明明怎麼也睡不著,這會也覺得倦意上湧,所以她拍拍身邊的枕頭,打了個呵欠,囑咐韓濤“去洗漱,然後睡覺。”說完,砰的躺回床上。
韓濤洗漱之後回來,並不意外的看到連樂樂已經睡著了,她的側臉很漂亮,線條在燈光下更顯得柔和,只看著,就讓他覺得身上滾熱。哦,他後知後覺的想到連樂樂白天問他,他爸媽喜歡什麼的事情,她還是很緊張,看來只能明天忙完再給她做心理輔導了。還有,見父母的事情得快點了,馬上要到勞動節了,幾天的休假,應該可以把這些事情處理完,韓濤睡著之前想,得早點結婚了,為了什麼都好。
第二天,韓濤協助主任做的那例手術很順利,八點鐘進去開始準備,到手術徹底完成,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這個手術因為是國內的首例,留了很多資料,主任特別高興,堅持要請他們一班人吃飯。惦記著連樂樂回家又可能吃泡麵,他只想推脫,但是所有人都去,最後他只能抽空給連樂樂打電話,囑咐她回家之前先去吃點飯。
“韓濤,你這還沒結婚,就對女朋友這麼好,將來不怕她欺負你?”麻醉師陳銘和他們很熟,去飯店的路上就和調侃韓濤。
“一聽你就是外行,難怪娶不到老婆,”徐閔行不等韓濤出聲就搶先說,“這是男女之間的情趣,情趣你懂不懂,當然,我知道你不懂。”
韓濤不說話,全神貫注的開車,徐閔行的嘴,他是領教過,這個時候,最好保持沉默。
“徐子,你又明白了,那你娶個老婆看看,光知道說我。”陳銘比韓濤和徐閔行都大兩屆,也是三十好幾了,剛進醫院的時候心高,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那時候明著暗著,對他有好感的也有好些個,但是他偏偏覺得這些人全算上,他還是一個也看不上眼。結果,沒想到就錯失了黃金年華,只過了兩年,韓濤他們忽的進了醫院,一個個都是風流倜儻的,他們早幾屆的男醫生就都被比下去了。後幾年來的女醫生、小護士裡,也頗有幾個長得標緻的,但是不是早就名花有主,就是都蜜蜂見了花一樣的盯著韓濤、徐閔行幾個。陳銘開始還挺鬱悶,到後來被打擊得連鬱悶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憤憤的覺得現在的年輕女孩太浮躁,乾脆到處宣稱,自己決定孤單到老了。
“找老婆有什麼意思,古代人講究什麼來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才是高手的境界,要我說,你也別學韓濤,一大片樹林子,他偏選一棵樹上吊。”徐閔行調了調座椅的角度,半靠半臥著,主任自己開車,他們開玩笑就可以毫無顧忌,“你學我,一片樹林子欣賞完了,再找另一片樹林子。”
“去死吧,”陳銘笑罵,“你也不怕得A字頭的病。”
“你看,我發現你這個人太奇怪,說你不純潔吧,男女這點事情你又不懂,說你純潔吧,你這腦子就淨往歪處想,你完了,沒藥可救了。”徐閔行哈哈大笑,然後韓濤停車了,面無表情的告訴他,“到了,下車。”
五一放假之前,韓濤和連樂樂就這樣每天因為工作或是其他忽然出現的事,總不能都按時回家。關於韓濤父母的喜好這個重大的問題,就一直拖到五一節當天。前一天連樂樂又下了趟鄉,從上到下覺得每一塊骨頭都好像別被得散架子了,早晨一直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倒是韓濤早起去給她買油條和豆漿了。
連樂樂也不知道韓濤去了多長時間,她半睡半醒的躺著,感覺做了兩個很短,一睜開眼睛就忘了的夢,然後腦子木木的,聽到門鈴聲,穿著睡衣就跑去開門了。
這是連樂樂生平第一次,沒有趴在貓眼上看清楚就問了聲“誰呀?”
“……這,是韓濤家嗎?”半晌,她沒聽到韓濤的聲音,奇怪的趴到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