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與老者在第八層中連續交談數個時辰。
今天,是器師選試的前一天了,明天所有的參試器修都將要迎來他們為之準備了多年的一劍峰器師選試。所以今天,所有的器修都在抓緊最後的時間提升自己,好讓自己透過的機會能夠再更大一點。
可是,桓因此刻依然走在了去往九重塔的路上,他不是要去翻看典籍,而依然是要去見那個老者,然後與他再聊上一陣——這已經成為了桓因這一個月來的習慣,風雨無阻。
“前輩,我來了。”上到第八層,桓因向著盤膝地面的老者打了個招呼,像是老友間的問好一般。
老者點了點頭:“恩,明天你就要參加器師選試了,所以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此。”
桓因有些詫異的到:“老前輩,我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你了麼?”
老者看著桓因到:“何必執著?”
桓因突然才想起自己與老者談到過的“緣”之一字,老者更是提醒過他,緣太過飄渺,難以琢磨,所以不可執著。若是執著,便成了求緣,要知道,緣本就是不可求的。
桓因隨即醒悟到:“是晚輩膚淺了。”
“恩,今日我只有兩個問題要問你,問完之後,你便離去吧
。”老者點頭到。
桓因對著老者一拜:“前輩請問。”
老者看著桓因,手指衝上到:“你為什麼不去試試?”
桓因看著老者所指的方向,他知道老者所問的乃是桓因為什麼不去嘗試闖最後的一層九重塔。桓因想了一會,才答到:“晚輩過不去。”
“為何過不去?”老者再問。
“晚輩雖然不知道上一層的考核是什麼,可是晚輩清楚自己的積累還遠遠不夠,哪怕晚輩對悟材之道略知一二,可如果基礎不紮實,又哪裡蓋得出空中樓閣呢?”桓因回答到。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晚輩不闖,不是怕自己不行,而是不想妄自託大。因為晚輩知道,最後一層乃是屬於一劍峰老祖藍炎子的一層,晚輩不認為自己的識材造詣能他相比。所以哪怕我以此刻的學識僥倖闖過了第九層,也根本不配與藍炎子前輩齊名。”
“與藍炎子相齊的名你也不要?”老者似乎有些詫異。
“晚輩要實,不要名。”
這一次,老者點頭連連:“好一個要實,不要名。若我一劍峰的後輩弟子都如你一樣,也許有一天我一劍峰的鑄劍之道真的能夠獨步天下也不一定。你作為一個新人後輩,能夠不妄自託大,認清自己,不斷追求務實,當真是十分難得的。”
這一句話,桓因不知怎的,竟然是從老者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哀嘆之意。
老者停了一會,才重新定了定神又說到:“好了,第二個問題,劍是什麼?”
這個普通的問題,桓因作為一個修劍鑄劍之修,已經思考過了無數次,甚至他也與自己的親近同道甚至長輩談論過。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眾人不一,而且這些答案乍一看都個個在理,可是細品之下又總覺得缺點什麼。於是乎,其實桓因現在對這個問題也沒有很深刻的體會。
最終,桓因搖了搖頭到:“晚輩愚鈍,對於這個問題還沒有深刻的見解。”
老者看了一眼桓因到:“看起來越是普通簡單的問題,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卻往往越是深奧,你年紀輕輕,對這個問題沒有很好的體悟也屬自然。你我有緣,所以今日老夫便把自己對這個問題的感悟告知你,算是了緣。”
老者這句話一出口,桓因不知怎的,突然覺得眼前的老者與自己相處一月有餘,為的就是問出今天這兩個問題。而第一個問題是索求,第二個問題是回報。
還不等桓因再對這莫名的感覺想更多,老者便已經接著說到:“老夫一生鑄劍早已超過千年,而出自我手中之劍,更不下三千。在老夫看來,劍是如雪,若落於枝頭,便是保持本性不變,可若附與地面,則凝結成冰,若落於湖海,則化為清水,若遇烈日炙烤,又當轉為霧氣。所以,其實劍從來都不曾主動改變,劍是什麼,只因鑄劍之人不同,而劍不同。桓因,你鑄出的劍是什麼,就看你是枝頭,是大地,是湖海還是烈日了。”
說完,老者哈哈一笑,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了桓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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