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沒有離開荊州,而是在荊州的近郊暫住了下來。
揚州他現在是回不去了,因為哪怕他現在有了靈慧的修為,還有白奎傍身,但若一劍峰想要派人滅他,他依然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可是,他又能去哪呢?他想報仇,想為死去的同門討還血債,但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而且,恐怕他再修煉個一千年,也不會有那個能力。因為他的仇敵是一劍峰,是揚州的修仙第一大門派。
“年輕人,何苦煩惱?”桓因正帶著白奎走在林間,突然,從他的前方傳出了一名老者的聲音。這聲音有些奇異,雖然桓因感覺像是透過傳音術傳出的,可他最先接收到這聲音的是耳朵,而不是神識。
桓因一驚,他的神識是始終散開的,可是他根本就沒感覺到現四周有任何人的存在。這隻能說明此人的修為比他還要高,能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裡。
桓因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穿過了一小片樹林,來到了一個小湖的岸邊。而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名老者頭戴斗笠,正在悠然垂釣。
桓因看著這名老者,不論他用神識怎麼查探,都從老者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修為波動,似乎這老者只是一名凡人。可是,這附近又沒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剛才傳音的除了他還能是何人?
桓因想用神識觀察老者的樣貌,可是他這一探,卻是怔住了。因為無論他怎麼查探,老者的面容上都有一層陰影籠罩,讓他看不清晰。
老者是有修為的,剛才的話也一定是他傳達出來。可是,哪怕當年桓因還只是一名凝氣小修士的時候,他面對藍通天也能感覺出強大的修為壓力。現在他都已經達到靈慧境界了,為何竟然連絲毫波動都不能從面前的老者身上感知出來?
“過來坐吧,年輕人。”聲音來自桓因的前方。的的確確是這名正在垂釣的老者發出的。
桓因在老者的身後很恭謹的拜了一拜,然後走上了前去,坐到了老者的身邊,也看終於用眼睛看到了老者的樣貌
。
“前輩!”桓因驚呼。因為這名老者他認得。這老者赫然就是當年桓因還未入道,完全迷惘之時為他指路的慈元靈老人。沒有他,桓因入不了無量門,也不可能達到現在的靈慧境界。
老者沒有看桓因,依然是一副悠然的樣子。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魚漂。
“你的進步,很快。”慈元靈和聲開口。
桓因知道慈元靈說的是他的修為進展神速。說來也是,能夠在二十年間,三十歲前成就靈慧境界的,恐怕九州大地上都找不出來幾個,更何況桓因的靈慧還比他人要強。只是,桓因的心中卻有苦澀泛起,因為他的修為再強,也抵不過坎坷的命運和身上的大仇。
“當年前輩點化恩德,桓因一直未能當面感謝。今日有緣再見前輩,桓因在此向前輩致謝了。”桓因再次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拜謝了一番。可是,接下來他卻是有口難言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與老人繼續說些什麼。
“你說,這湖中的魚知道它該往哪遊嗎?”慈元靈再次開口了。
桓因感覺這個問題有些莫名,但還是答到:“自然是不知道的吧。”
“那你說,這湖中有這麼多的魚,它們知道相互之間該如何相處嗎?”慈元靈接著問到。
“魚,自然是什麼都不懂的吧。”桓因按自己心中的想法答到。
“那你覺得。今天我能釣起來多少魚?”慈元靈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分。
桓因心想慈元靈的修為恐怕是高深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他若真是想釣魚,就算今日把這湖中之魚一網打盡,恐怕也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釣多少不是在他一念之間嗎?
這一次,還不等桓因回答,慈元靈已經笑了起來:“我看,你也是想釣魚之人。可是,你的竿還不夠好。”說話間,他伸手一拉。一條肥美的大魚被他從湖中拽了出來,帶起了一陣的水花。
你也是想釣魚之人!桓因驚悟,他終於明白了慈元靈的意思。現在他的地位,就如同這湖中之魚,不知道該往哪裡遊,不知道生命的方向在何處,也分不清周圍的同伴到底誰善誰惡,誰可以相交,而誰應該疏遠。
可是,如果他是執掌魚竿的釣者,則湖中的一切都將被他盡收眼底,想釣哪條魚,不過是在自己一念之間罷了。
而想要從魚變成釣者,從任人宰割的地位變成主宰一切,需要的是足夠強大的實力,而實力,來自不懈的努力!
這一次,桓因又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慈元靈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