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嘆了口氣,慢慢往回走,心中各種悲傷。她突然非常想念阿蟬,雖然自從她消失之後自己的生活那點兒不便已經被越演越烈的各種衝突淹沒了,但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她真的會想和阿蟬說話,玩笑,打鬧。
雖然這臭姑娘做事沒有分寸勝過自己,但好歹也算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臭味相投便稱知己嘛。
沒有阿蟬,自己就是青屏山上傻得出類拔萃無人能及的那個好吧,就算不考慮她的“給小姐墊背”功能,也還算是個好玩伴啊。
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起自己,這丫頭居然被龍羽攛掇得私奔了!真是過分!雖然怎麼說這事的始作俑者是龍羽,但難道她就不能堅持拒絕嗎?自己又不會是那種攔著丫頭不讓嫁人的小姐!
如果她回來就給她辦婚宴還是先揍她一頓再說好呢默默想著無數的“如果”,青女推開房門,坐回伏杜身邊。他沒有睡著,看她一臉不樂,卻頗出意外。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阿蟬的消失和龍羽有關,自然覺得龍羽能讓阿蟬走就能讓她回來,但見青女如此表情,約莫是不怎麼順利?
“師兄說他找不到阿蟬。”青女猜出他想問什麼,委委屈屈地回答:“我的丫鬟跑掉了,不回來了,不要我了”
“我要你啊”伏杜被那句“不要我了”給逗笑了,雖然青女自己是說著說著就哭了。他吃力地抬起手,握住青女的爪子:“等我好起來我幫你找她,好不好?不哭。”
“那麼多謝了”
“”被妻子的謝謝弄得無言的美人兒嘴角微微一抽,頓感無力,只好沒話找話道:“我渴了。”
“哎?”青女用手背擦擦眼睛站起來:“要水是麼?”
出乎意料的是,他搖了搖頭,向自己方向勾了勾下巴:“你坐過來。”
青女依言坐下,伏杜立刻伸出手臂把她摟進了懷裡。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然而當把她擁進懷中的時候,他還是很想笑出來
只不過,當他再用力一點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背上傳了過來,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青女立刻跳了起來。
“傷口又裂開了!你這個傻瓜!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傻的夫君呢我就夠傻了你也這樣以後孩子怎麼辦啊啊啊!”
第91章 番外之酒館少掌櫃的怨念
我叫葉述。
我是再來居的少掌櫃。
我想我有必要介紹一下我家的產業——它位於靠近沙漠的某個小鎮子上,這小鎮子的名字簡單到土,叫一道關,當然,你也可以覺得這個名字型現了命名者不俗的寬廣胸襟或者別的什麼的。
每天都有無數江湖俠客揹著劍啊刀啊還有我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兒從街上疾馳而去,他們中有的人會下馬,到我家的店子裡頭叫上二斤牛肉一壺白酒。我曾經很奇怪為什麼不論年齡和性別他們要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這個問題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有點兒高深,於是我去問了我爹,他對我的教育問題一向很有主見,於是他賞了我一耳光。
他說,江湖上的事情,別問。
我覺得我爹這話說得真帶勁兒,就像是那些俠客喝醉了的時候說出的話,慷慨悲歌之氣十足。因為這句話我一度懷疑我爹是個歸隱的大俠,後來我娘說了,我爹從十二歲開始就天天做飯,一直做到現在,他手上除了菜刀之外啥利器都沒抓過。
順便再提提我娘,她是個很有特點的女人。稱不上優雅什麼的,但和她比,隔壁賣青菜的王二嬸和隔了三條街賣水粉胭脂的李三嫂,甚至小院子裡的那幾個粉頭,都會顯得沒見過世面。
我猜這和我娘做再來居的掌櫃夫人經歷是分不開的。教書先生提到過有一個詞叫“從容”,我一想起這詞兒就想起我娘——她才叫真真的從容咧!我七歲的時候有倆人在店裡頭打架,打得桌子共板凳齊飛,酒壺同菜碟亂走,所有食客都連滾帶爬地逃出店去,吱哩哇啦得叫得那叫一個可憐,可我娘她蹺著腳在櫃檯後頭嗑著瓜子,待那倆人打累了,她拍拍衣服上掉下的瓜子皮渣渣,冷笑一聲道:“這功夫,要是小姐和姑爺在,能把他們的腸子都打出來。”
這句話對我的影響非常大,我猜我娘嘴裡的小姐和姑爺一定都是特別厲害的人物,所以我娘也一定不簡單。至於怎麼能把人的腸子“打”出來而不是“割”出來,我很不敢想象。
但是我娘後來的反應卻讓我很失望,她沒有像路過的說書先生描述的那樣“繡鞋一點櫃檯,整個人跳起丈八來高,玉手一拍,只打得那兩個匪類哭爹喊娘屁滾尿流”什麼的,而是叫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