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慈看來,柳如繪也沒有和親的打算。此行,他似乎不是奔著和她結婚的目的而來。若是為了凌燕的事,見到了雁翎,倒也平靜。混淆公主的事,南國有責,但柳如繪也不像是留下來討說法的。他遲遲逗留,到底是為何。
這倆人在大街上顛著,一條街還沒過,兩人手裡滿滿的都是吃的。天下一日未進食!倘若天慈不去,不知道她是否有絕食的決定!?
嘴裡還塞著肉包子,天下賊兮兮的猛回頭,一副受驚的兔子模樣。
“怎麼了?”天慈也跟著回頭張望,路上出了行人之外,就是路邊小攤,哪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有人盯著我。”
天慈被她搞得緊張兮兮,“是不是你神經過敏?”
不料,天下將天慈手上的大摞東西拍掉,接著吐掉包子。
“快跑。”
天慈還在呆滯中,一路上,被天下拖拽著。直到絆了一跤,才回過神,站起來破口大罵,“死丫頭,你不把事情說清楚,老孃我的鼻子差點被你害的給磕扁嘍!”
二話不說,天下扯起她,接著逃也似的奔跑。
一路踉蹌,南宮近在眼前,她們還是停下了。
看著來人,天下叉腰,喘著粗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她跑的都要沒勁的時候才出現!
衛修果然是個虐待狂!
“原來你這麼不想見我?”
天下皮笑肉不笑,“顯而易見。”
這還用問嗎?
天慈似有疑惑,只覺得這人好生面熟。對了,上次鳳仙樓拼酒,他們不就是相對而坐嗎?記得北國一行,天下說過,北王她們都見過的。天下那時還說,你不是還跟他熟絡的同桌飲酒嗎?
那這個男人就是北王嘍?天慈張大眼睛,不敢置信,這個笑的一臉孩子模樣的男人,當真就是北王?
不像傳言中的那般暴虐無情,卻是稚氣未退,身上有種純然的味道。但是她知道,看似無害的東西,往往是帶有劇毒的。難怪天下會跑的這麼快了。
“你來做什麼?”
衛修熟絡的湊上前,半月不見,眼前的人,似乎更加標緻了。
“皇妹的事被你戳破了。我當然是來收拾殘局的。也是來接你,跟我走的。”
衛修踱到天下的身後,俯身埋進她的頸窩,斂眸聳了聳鼻頭,眸光流轉到天下的左腕上,白皙無暇……但是她身上也沒有混雜別人的味道。
這是什麼一說?
“衛風的話,和名長風在一起。我嘛,是不會跟你走的。”天下的笑容裡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你就死了心吧。”
“不能死心不能死心。”衛修擺了擺手,“我不能放任像你這樣危險的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不管警告她幾次,她總是三番兩次的阻止他的計劃。
衛修再次湊近天下,卻被一掌推開。
衛修抹了抹引以為傲的鷹鉤鼻,生怕被天下的這一掌給擠壓扁嘍!
衛修佯怒,“你當真不跟我走?”
“不是讓你死心了嗎?”
天下交疊起雙臂,大義凜然,“我還有事要做。你就悄悄的在北國涼快吧,不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好傢伙,合著這女人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衛修無奈,他是真的在想辦法為她續命!現在可好,在外面瞎跑,沒有吊命的東西,只怕也挨不過半年!
呆在北宮,他至少會用天下間稀世的名藥,給她養著!
不識好人心!
“傻丫頭,我就允你半年的時間。半年一過,若你還活著,我便收了你。若沒有……”
似乎對他也沒什麼壞處了!至少少了一個處處跟他作對的人!
衛修似有猶豫,他不知道這種心情是不是屬於憐香惜玉的感覺。胸口微微的震撼,這種被撕扯的感受,竟然是這麼的陌生。
“若沒有,就算我要摧毀這個天下,你也管不著了。”
“嘖!”天下扯起嘴角,幹壞事不讓她碰著,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
“嘖?”衛修學著天下呆滯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
拿時間跟她做交易的人,還真不少!這個時代到底在抽什麼瘋!一個兩個都這麼自作主張!
也是,她似乎也是這樣的人呢!
“沒什麼意思。你的話說完了?”
“真冷淡……”衛修微眯著眼,審視著天下,“這半年裡,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