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甚至連其人子弟都不肯放過。你說說,他們究竟在怕什麼?”
“聖上,他們自然是怕他們的子弟有朝一日能夠入朝得君王任用,到時候滄海桑田,說不定元祐故臣的遭遇便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僅此而已。”高俅知道趙佶的心結在於何處,也明白自己的心結在何處,思量片刻便毅然建議道,“政不分新舊,人只問賢德,這既然是聖上即位以來的宗旨,那麼,就應該一步步堅定推行∑錢遹不過是趨炎附勢的投機小人,處置一個便能令天下看到聖上的決心,便可平息百姓的議論。眼下朝廷的重心雖然放在西北軍事上,但內中政事關係重大,聖上若要改革軍制,便不可對此掉以輕心。”
趙佶卻一直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他方才斟酌著語句說道:“伯章,張天覺的事朕已經命人去查了。有內侍回報,此事有涉崇恩宮。”
高俅心中一凜,立刻想到了蔡京先前隱晦指出的疑點。崇恩宮太后劉珂干涉政事的端倪已經越來越明顯,可是,趙佶無疑也在投鼠忌器。一來劉珂在其即位時頗有幫助,二來那是皇嫂,名正言順的太后,不可能輕易觸動。想到哲宗當初早亡的內幕,再想想那個老是指手畫腳的女人,他逐漸在心中掂量起了整件事。看來,要是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做,光是乾等劉珂事敗自盡的那一天,也許自己早就吃了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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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為固己鋒芒驟轉
錢遹罷御史中丞,出知嶽州!
對於八月的朝堂而言,這是一個莫大的震懾。從傳得沸沸揚揚的元祐謠言到錢遹張商英的上書,再到兩人的先後罷斥,前後不過一個月工夫,速度之快足以讓所有人瞪目結舌。兩人當初和蔡京相交甚深,而後卻因為截然相反的緣故遭到罷斥,這不得不讓有心人苦心琢磨其中的文章。當然,面上裝得淡然,在心中卻憤恨難平的人也為數不少,樞相蔡卞就是其中一個。
這一日下朝之後,蔡卞面沉如水,他平素便向來馭下嚴謹,此時更是無人敢出言觸怒,只有兩個曉事的飛一般往內院報夫人王氏。待到蔡卞將自己關入書房,斥退了一干僕役之後,不防王氏卻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王氏款款地走近丈夫身側,眉頭微微蹙起↓如今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仍舊保養得宜,臉上也少見皺紋。作為王安石的幼女,她自幼飽讀詩書,機謀達變自不在話下,就連蔡卞往日在政事上遇到疑難也多半是夫妻合議,見到丈夫眼下如此焦躁,她更是難以坐視。
“怎麼,還在為錢遹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難道我還應該高興不成?”蔡卞冷笑一聲,恨恨地說道,“錢遹確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遭到如此處置,分明是有人在藉機警告!我當年為執政時還記得向先帝推薦他,他如今一旦位列首相,哪裡還記得我?樞相哼,看似風光,其實權柄早被人分去了一大半!要是樞相真的那麼好,當年曾布又何至於和章惇鬧翻?”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元長大哥聲勢正盛,哪裡還會因為記掛兄弟之情而壞了自己的事?”王氏緩緩走到丈夫身邊,輕輕拿起一塊墨在硯臺中研磨了一陣,方才指著那均勻的墨汁道,“你如今就好比那塊墨,只有一點點地磨開化開,才能有更進一步的機會,而聖上便是那執墨的手,他想要研磨哪塊,豈是你能夠猜中地?我很早就想說了。你因元長大哥之力而回京,短短時間便有如此芥蒂,豈知不是中了他人算計,做了別人的利器?”
蔡卞聞言心中一動,這種論斷從妻子口中說出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先前他每每都是不以為意,如今卻品出了其中中肯。聯想到自己近日來急功近利的舉動,他終於體會出,自從接到內廷那位的示好之後,他似乎確實走得太快了。
“夫人真是我的賢內助!”蔡卞霍地站了起來,疾步上前推開窗戶,頓覺一股清新之氣直衝心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近來之事都在腦海中回顧了一遍,這才轉頭問道:“崇恩宮那一位最近越來越多地插手政事,這一次想必別人也察覺到了她的手段。依你看來,我該不該繼續敷衍她?”
“她還是太后,敷衍自然是必要的,不過這個我會代你去做。”王氏微微一笑,露出了篤定的表情。“她能夠倚仗的不過是先帝皇后的身份,殊不知當初她立後就遭到了諸多反對,士人中間對她並無好評。一旦坐實了罪責。廢立不過是官家一句話地事。你倘若想重入政事堂,便須與元長大哥重修舊好。至少在羽翼未豐之前,絕對不可如此次一般不智。”
“多謝夫人的肺腑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