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年禮,卻是一件十分細緻的活兒,送多送少,都不合適,特別是勇誠伯府一大家子,更是難纏。
柳氏抱著手爐在榻上跟管事嬤嬤商量著添添減減,一下眼的功夫,一個上午過去了,這年禮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
柳氏也覺得在榻上坐的有些腰痠背痛,便扶著丫鬟的手,穿上了鞋子走下榻子在視窗站上了一會兒。
窗戶支起了一半,外邊便是縣衙的大花園,今日卻是難得好天氣,竟然沒有下雨,雖然也沒有出太陽,可天空明朗,瞅著,讓人心情都好轉了好多。
柳氏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身旁早已做了管事嬤嬤裝扮的秋玲開口問了一句:“小姐這會兒哪去了,怎麼一早上不見人影?”
秋玲聞言,臉上微微帶了一絲異色,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奴婢聽底下人說,彷彿小姐去前邊的縣衙找老爺了。”
“胡鬧!”
柳氏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開口有些生氣的說了一句,“這孩子我瞧著,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估計又是拖著她爹出去玩了!”
秋玲沒回答,老老實實站著。
柳氏卻是絮絮叨叨開口埋怨:“都怪錦繡她爹,淨是縱著,這麼大的姑娘了,一點規矩都不守著,每次我讓她靜下心來讀書寫字,跟我學點繡活,她爹就跟我搗亂。這就是已經定了人家,可到了婆家,這副樣子,怎麼拿得出手。”
柳氏這話,倒的確是將這些年來錦繡的自由生活給描述的淋漓盡致,莫說是學點其他的手藝,便是規矩,錦繡都沒有正經學過,唯一還算說得出口的,是錦繡還愛看書,認得字,可一手字,寫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柳氏這邊埋怨著夏立齊疼愛女兒給她的教導搗亂,卻完全忘記了,自己對於錦繡一樣縱容。
錦繡學習針線活的時候,剛剛學了第一日,錦繡手上紮了三下,柳氏便不忍心了,直說等大些了再學,這一拖二拖的,到了後邊,便變成了反正他們這樣的人家,學什麼針線活,底下針線上的丫鬟一大堆,哪裡用得著真自己動手。
秋玲跟在柳氏身邊多年,哪裡會不知道柳氏這會兒也就嘴巴上抱怨抱怨,真到了錦繡面前,比誰都要寵著。她也是等著柳氏發完了牢騷後,方才笑眯眯的開口道:“夫人莫說笑了,小姐這樣天仙似得人,莫說以後是嫁到親戚家,便是到了其他人家,還不都得給供起來。哪裡還用學這些做這些。”
“你呀,淨給那丫頭說好話,長得好算什麼本事。”
柳氏嘴上說的不以為然,可是眼裡透露出的笑意,卻絕對做不得假。
秋玲哪裡會聽不出柳氏的口是心非,又是笑眯眯道:“小姐長這麼好,還得多虧了夫人會生。說起來,奴婢跟著夫人在京城裡的時候,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可哪裡看到過咱們家小姐這般的美人兒,便是奴婢天天對著,都忍不住看呆呢!”
“哪裡是我會生,那丫頭長得像姨太太,自然長得好。”
柳氏自然高興秋玲誇錦繡好看,這比誇了她自己還要高興。
而秋玲聽了柳氏的話,卻是不贊同的輕聲道:“莫說奴婢沒規矩,可奴婢瞧著,小姐如今長得,就比姨太太還要好看,如今小姐還小呢,也不知道等到以後,會出落成什麼樣的美貌。”
柳氏聽了秋玲的話,臉上倒是微微露出了幾分異樣的神色,做父母的,總歸是要操透了心,孩子長得不好,要擔心以後夫家會不會喜歡。孩子長得太好,還是要操心,女人可以長得好,但絕對不能夠長得太好,不然一樣是負擔。
幸虧,她家錦繡已經定了人家,不然柳氏這會兒卻是要操透了心。
這邊柳氏和秋玲站在視窗正說著話兒時,突然一陣如同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著孃親。
柳氏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衝著秋玲道:“行了,也不用再去找了,小猴兒自個兒回來了。”
秋玲聞言,也是捂嘴輕笑了起來。
果然,不過一會兒,便聽到一陣小小的腳步聲從門口蹦蹦跳跳的響起。
柳氏和秋玲轉頭一看,只瞧見一名身穿茜紅色流雲妝花衣裙、手上搭著火紅色狐狸皮絨毛襖褂的少女從外邊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少女身量雖還未長成,卻已有玲瓏之態,更讓人驚歎的,卻是那一身白嫩通透的仿若牛乳般的肌膚,沒有一絲的瑕疵,彷彿吹彈可破。因著方才一番運動,少女臉上帶了一絲紅暈,卻越發顯得臉龐盈盈動人。她精緻的五官雖然略帶稚氣,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