烌趴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對於第一次海底潛水的菜鳥來說,他已經很努力了。
在浮出水面後,烌第一時間不是尋找落腳點,而是確認狄洛還有沒有氣!他很害怕,手中的人因為自己而死……
現在狄洛靜靜的躺在旁邊,怎麼辦?等他醒來再次下潛?
夜裡涼風嗖嗖吹過,狄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不急。
下一秒,烌隨著風聲消失於海面。即使自己是多麼的無能,多麼的軟弱,但為了這個人,也要拼盡所能,不惜一切代價。明明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至少在他醒來之前調差一番這個水下金字塔。
很快,烌又回到的目的地,不知道是否因為再次到來的關係,身體擅自網深處游去,毫不猶疑就游到了神殿的南門。
雙手觸及被水腐蝕的礁石,一切的一切,石質,地質等等的資訊頓時瘋狂湧進腦袋。大部分的材質與地上的古建築類似,烌再次遊動,類似於建築物的物體靜靜立在前面,映入眼眶。
考古學家以電腦繪製的立體圖推斷,這是一座神廟,用於供奉什麼之類的烌沒有所謂,關鍵是解開為何被淹與水中才是解謎的重點。
又或者,這裡本來沒有海水?
不不,怎麼可能會沒有水?這裡可是大海。
烌拋過一閃而逝的想法,努力回想狄洛之前給他說的資料。
據說北面有兩個半圓柱的“柱方”,是巫女洗浴的地方,也可能是向神獻與處女的沐浴之處。
烌穿過柱穴,一邊緩緩潛行,一處小心環視四周。
沒有特別異常的地方,即使有也肯定被海水吞噬了。烌停住疑似是洗浴之處,觸碰著長滿苔草的石磚,果然,很沒有。
這個想法產生的下一秒,腦袋突然刺痛起來!烌掩著額頭單膝跪在地面。
這陣劇痛是怎麼一回事?好像有什麼要從腦子鑽出來似的。烌艱難漫開腳步慢慢往原路游去,若果在留在此處,恐怕他會堅持不住了。
忍著痛楚游到東邊。相傳,東邊的擺設與日本島民的信仰類似。
烌在擺設四周轉了一圈,最後停在祭壇附近,頭部的劇痛還沒消失,反而越來越難受!
腦海像是在翻騰那樣,昔日的往事終於溢制不了,紛紛湧現。不是和狄洛一起度過的回憶,而是更加久遠的事情。
當年還是孩子的時候,什麼也不懂,只是開開心心的玩耍,吃得喝的無憂無慮。即使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異常,他也沒有留意。
終於明白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價值了。昔日的快樂瞬間崩潰,周圍人的眼神在他眼中很諷刺。
無所謂了,什麼也沒有關係了,發生什麼事也會坦然接受了。本身就不應該存在的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他們沒有說出口,但心裡卻不斷琢磨的。我知道的,清楚明白的。好吧,就算把我養大成人的回禮!!
“烌!”混亂的記憶,混亂的聲像,卻有一道清晰的聲音閃過。
狄洛就在身旁,兩人在岸上。烌眨了眨眼,剛才的是幻覺?
“為什麼一個人下水?”狄洛雙掌用力狠狠按住烌柔弱的雙肩非常嚴厲呵斥道。
“我……。”要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嗎?烌眼睛也不眨一下,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真是的!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明明千叮囑萬叮囑不能冒險,不要勉強,但就總是忽視的一乾二淨。太奇怪了,烌最近真是太奇怪了。
烌掙脫掉狄洛的激動,抱起雙膝,把頭深深的埋在其中。
這麼一個反抗,狄洛也停下憤怒的心情,轉而細心觀察眼前的人。只見烌身體微微顫抖,莫非他在哭泣?
“對…對不起…烌…我不應該吼你…”狄洛一下子手忙腳亂,他差點忘記了外表柔弱的他,原來內心也是非常的脆弱。
“那裡是我死去的地方,所以…”烌努力讓自己說的很淡然,但終是難以掩去心中真是的感覺。
此時難受的不止烌一個人,身旁的狄洛心中也一陣難受,他很想殺了那些讓烌難過的人,但他知道這是不肯的。
無聲哭泣的人突然被溫柔的雙手抬起臉,眼眶流出的淚水被細細的擦乾。
“別哭,有我在。”
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有多深,也無需難過,因為總有一個人的出現,溫暖之前生活對你的所有寒意。
烌終於明白這句話是會實現的,但是,他有這個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