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裡有著疑問:“他真的是皇帝嗎?”
蕭遠目光遙望馬車遠去的方向,淡淡說:“他是個白痴。”
“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他。”
蕭遠沒說話。
“其實我本來以為,你也討厭我的。”柳非煙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飄浮。
蕭遠轉臉去看她:“其實有那麼一陣子,我確實挺討厭你。”
“那麼,為什麼又……”柳非煙的臉一紅,最終還是大膽地說:“為什麼肯娶我?本來我發覺你對我很特別,我故意嚷著要嫁給你,是有點賭氣的,我沒想到,你真肯娶我,我那時還以為你連娶我,也是賭氣。可是爹告訴我,在府衙內堂,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喜歡我,說你要保護我,你……”
蕭遠有些邪惡地笑一笑:“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在我面前表現得像你這樣狼狽,被幾隻小貓小狗弄得一身湯汁剩菜吧!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像你這麼不講理,拿把刀追得我滿街跑吧!小心了,我是出了名的惡霸王爺,也許我娶你,只是為了報仇,為了把你帶回家,好好折磨。”
“我才不怕你,你以為我是司馬芸娘,就算被男人害死也心甘情願。你以後只要有一點對不起我,只要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柳非煙一手按著柳葉刀,柳眉倒豎,做兇狠之狀。
蕭遠看著她,忽然又輕輕一嘆:“你不知道,我一直多麼羨慕你,嫉妒你。”
柳非煙一怔:“什麼?”
蕭遠淡淡道:“我是出了名的惡霸王爺,行事任性乖張,肆無忌憚,但又有誰知我橫行霸道背後,有多少苦衷無奈。偏偏冒出一個和我一樣任性妄為的女人,你敢在大庭廣眾拿著刀砍人,你敢帶著一大幫貴公子招搖過市。你被擄之後,身負汙名,被情人所疑,不是背地哭泣,卻偏咬牙在人前逞強。你新婚驚變,別的女人早已傷心欲死,你卻有精神拿著刀來追斬我。你竟敢在眾人之前,大聲討休,甚至還敢另拉一個男人做丈夫。你還敢以清白女兒之身,跑到青樓去威脅妓女。你的膽子比我還要大,而且想做就做,絕無顧忌,不似我諸般牽制。我的任性妄為都是假,你的率性使氣卻是真。我處處與你為難,其實有一大半是妒忌你的那份真。既然蒼天註定,再多的美酒佳人、花天酒地,都不能讓我真正地快樂,至少,我想保護另一個膽大任性的女子,可以繼續這樣毫無顧忌地任性肆意下去。”
他的語氣平淡,一時間也讓人分不清是不是在傾吐衷情。
柳非煙怔了一怔,忽的大聲叫:“這個時候別想用甜言蜜語哄我了,你以前怎麼戲弄我的帳我可記得一清二楚,就等著慢慢討回來呢!”
她忽的一笑,如同春風吹開了鮮豔的花:“還記得當日射乞願之箭嗎?我許願你的後半輩子,永遠活在我的手掌心裡,再也別想有一天安寧自由,只能任我擺佈。如今神明顯靈,讓我願望成真,你就等著慢慢受罪吧!”
蕭遠怔怔看了她一會兒,忽的放聲大笑起來,大笑聲中,一躍而起,直接落在柳非煙馬上。
柳非煙想要推他下馬,卻被他先一步抱住,想要開口罵他,耳旁聽得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來:“我現在就在你的掌心之中,你要怎麼擺佈我啊?”
她正要反唇相譏,忽覺熱氣撲面,一個熾熱的唇,重重吻了過來。
柳非煙初時還在掙扎,到後來,卻是情不自禁,更用力地反擁住他,深深沉湎於這一個熱情的深吻中。
這一吻竟不知道吻了多久,渾不知時光流逝,彷彿是千萬年,又彷彿只是一瞬,直到那刺耳的尖叫聲傳來,才讓他們彼此分開。
“三爺,救命,三爺,快救救公子。”
蕭遠臉色一變,猛得抬頭望去,遠處,有個跌跌撞撞的人影,正在迅速接近,鮮紅刺目的血跡,染滿了她的衣裙,而驚惶的叫聲,也洩露出她此時的驚慌無助。
蕭遠跳下馬,快步迎上去,一把抓住已經頭髮散亂,面無人色的侍月:“出什麼事了,那個笨蛋怎麼了?”
侍月聲音嘶啞,滿臉是淚,跪下就對著蕭遠磕頭:“三爺,快救救公子,他被人捉走了。”
蕭遠大為震驚:“怎麼可能?有蕭性德在,還有蕭逸一路派去暗中保護的人,什麼人有本事捉得走他?”
侍月淚落不止,語不成聲:“蕭性德……被另一個人……捉走了,他……”
也許是太過慌亂,也許是太過驚慌,她說話斷斷續續,竟是語不成聲。
蕭遠知道事情耽誤不得,不耐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