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卻是站在流雲閣上沉默的看著下面,霜雪閣、朝華閣、流雲閣三方相立,也是公主府的最高建築,所以在這裡向外望去,歐陽月還能看到百里辰不斷向公主府張望的神色,之前百里辰出去,歐陽月根本沒有去送,她眉眼微斂,伸出手,而開啟的手中正有一張白色的紙條:“夜,等我。”
歐陽月心中還有些沉悶,可以說百里辰做的這些準備,可以說是在乎她,可是對她來說還是不夠,她覺得還不夠表現百里辰的誠意。歐陽月緊抿著唇,她似乎越來越貪心了,曾經她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愛情,根本也不相信男人,是什麼改變了她,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心中不斷搖擺著,這可一點也不像她。被人左右的感覺並不好,為什麼又偏偏百里辰呢?
是夜,萬簌俱靜,流雲閣也陷入在一片安靜詳和之中,精美的閣樓在月光下像是一座玉塔一般閃爍著柔和的光亮,而今天的流雲閣四處門窗緊閉,不留一絲空檔。
“咚。”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在歐陽月所在的閨房之中,床帳裡的人卻好似沒有查覺,靜靜的安睡,閨房中一個黑影站起身,四下看了看,走到床帳邊上看了看,並沒有伸手去揭開,只是微不可覺的嘆息一聲,便那麼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人一個翻身,卻好似鯉魚打堂般的彈跳起來,裡面的手腳奇快的向外踢出,床帳外的人卻還是一動不動,床帳之人手上突然伸進枕頭上一抓,下一刻手上已經抓起一隻泛著晶亮寒光的匕首,透過床帳急速向外扎來,那個黑影卻依舊一動不動。
“哼,你倒是有信心,知道我不會殺你!”床帳裡的人冷冷的說道,手中的匕首說時遲那時快,卻已逼向黑影,尖銳的匕首直刺那人脖子,而床帳中人速度根本沒減。
“啪!”一滴水狀物掉落在地上,“啪啪啪!”接著數滴滾落,屋中頓時多了一分血腥之味,而那黑影之人依舊沒有阻止與躲閃。
“唰!”床帳被猛的拉開,裡面的歐陽月全身穿戴整齊,面色清冷,眸中幽冷,根本沒有半分的睡意,而此時她白皙的手上正握著一支不斷閃爍著幽幽寒光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刺向某人的脖子,從那裡不斷滲出血珠,不斷滴落:“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不,我沒這樣想。”黑影之人總算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他的眸子極為明亮一眨不眨的望著歐陽月,後者更是幽幽回望著他。
“所以呢,你現在是找死嗎!”歐陽月嘴角掛著冷笑,看著百里辰。
後者只是沉默的看著歐陽月,隨後道:“我只是想讓娘子消氣。”
“消氣,你這樣的行為極為愚蠢,非但沒有讓我消氣,還讓我覺得很厭惡。”歐陽月冷聲道。
百里辰沉默著:“娘子,和我去一個地方吧,就是郊外的山洞。”
歐陽月不禁露出嗤笑,想用那個地方哄她,卻微微扯開唇道:“好。”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個山洞,但是這一次的到來,卻與上一次的心情截然相反,兩個人都很沉默,來到山洞時裡,百里辰拉著歐陽月的手緩緩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可是兩個人依舊沉默著,歐陽月只是微垂著眉眼,而百里辰卻是不知道怎麼說。
她們都沒算過了多久,百里辰突然說道:“當年母后生下我後就離世了,我那時候年歲很小,常常一個人待在諾大的辰宇殿中,小小的我,感覺辰宇殿實在太過龐大了,龐大的讓人恐懼。”
歐陽月沉默的聽著:“那個孩子從小沒感覺到什麼父愛,也沒有感受過母家,從小身邊便是一些處心積慮要害他的人,小小的他感覺似乎身邊所有的人都害他一般,唯獨只有她的親哥哥會關心他。可是他與他的親哥,還有其它的哥哥不一樣,他們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而他是被人遺忘甚至遺棄的存在,在他的家裡有多少人他不知道,幾個個?幾千個?幾萬個?可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親哥哥一個人。”
“可是他們平時不住在一起,平日裡的作息也不相同,他的哥哥很忙,忙著與其它的那些非同母的兄弟學習,忙著為了將來努力,而他只是努力讓自己變的乖巧,讓哥哥不操心,想讓他的父親多關心他一下。”百里辰聲音有些低沉,眼神有些恍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那孩子根本沒有那個機會,五歲之前他沒有見過父親一面,一面都沒有,他的父親也從來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他也只是從哥哥嘴裡聽到原來自己的父親十分英勇不凡,十分厲害的人物。後來那孩子被人下了藥,過了一段懵懂無語的時間,直到身體裡的淺藏的毒素髮作之時,他終於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