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贊成這種協議吧?”
“是的,法律不會贊成任何遺囑以外的內容。”桑戴克說,“雖然這項提議幾乎沒有什麼問題,除了‘不受任何突發狀況的干擾’。假如遺囑內容荒誕無稽,受益人為了避免執行遺囑時無聊的訴訟,彼此可以訂立私人協議,這是合情合理的。比如,在屍體找到之前赫伯特提議,由他每年支付給葛德菲爾四百鎊津貼;但是屍體一旦找到,那麼就由葛德菲爾付給他相同的津貼。如果是這樣平等的協議,兩人的機會均等,也就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了。但是偏偏加上一句‘不受任何突發狀況的干擾’,這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回事了。當然,這也許只是單純的貪念,不過其中的微妙之處還是很值得深思的。”
“對極了!”裡維斯說道,“我猜想,他已經預料到總有一天會找到屍體。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也有可能他想利用對方貧困的處境,來確保自己可以永遠持有遺產。但是,他這樣做是不是太心狠了點?”
“我想,葛德菲爾並沒有答應他的提議吧?”桑戴克問。
“是的,他堅決地拒絕了。另外,這兩位先生就失蹤事件,還進行了一番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爭辯。”
“真是太遺憾了!”桑戴克說,“假如真的上了法庭,肯定會出現更多的不愉快,也許還會鬧到報紙上。假如受益人之間彼此猜忌,那麼事情就更難以收拾了。”
“唉!這還算不上什麼,”裡維斯說,“如果他們指控對方蓄意謀殺,那才是真正的不妙呢!那樣的話,他們只能在刑事法庭上見面了。”
“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製造無謂的醜聞,”桑戴克說,“看來案情曝光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還是需要做好準備。拜克里,現在回到你的問題上,接下來事情將會如何發展。我想,很快赫伯特就會有所行動。你來說說看,傑裡柯會跟他聯合起來嗎?”
“不會的,我想他不會!除非葛德菲爾同意,否則他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在不久前他這麼說過,態度也算中立。”
“不錯,”桑戴克說,“但是不排除上了法庭之後,他會有另外一番說辭。從你所說的種種情形來看,傑裡柯希望執行遺囑,好了結這件事情。這很自然,尤其是他可以透過這份遺囑,獲得大量收藏品以及兩千鎊的遺產。看得出來,即使他在表面上保持中立,但是上了法庭,他很可能作出有利於赫伯特的證詞,而不是葛德菲爾。所以,葛德菲爾不但需要尋求專業意見,而且出庭的時候,更需要一個稱職的法律代理人。”
“可是他沒有錢聘請律師。”我說道,“他窮得就像教堂裡落魄的老鼠,而且自尊心又很強,他拒絕接受免費的法律幫助。”
“哦……”桑戴克沉默了一會兒說,“這真是奇怪。但是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底,絕對不能讓這起案件不戰而敗,並且還是因為缺乏技術性的協助而失敗。更何況,這是一件非常罕見、有趣的案子,我不想看到它無疾而終。葛德菲爾實在不該拒絕他人善意、非正式的建議。就像老布洛德經常說的:‘人人都需要法庭之友。’再說了,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們做一些粗淺的調查。”
“那是什麼樣的調查?”
“我們目前所要做的就是,確定第二個條款並沒有被實施。也就是說,約翰·伯林漢的屍體並沒有被葬在他所指定的教區內。雖然他被葬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們依然不能掉以輕心。其次,我們必須確定他是否真的死了,而且無法尋獲屍體。也許他還活著,假如真的是這樣,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找到他的下落。我和裡維斯可以私下調查,也不用通知伯林漢先生;而且我還可以讓我那博學的弟弟,幫忙調查倫敦地區所有墓園的登記資料,包括火葬的記錄;同時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你真的覺得約翰·伯林漢還活著嗎?”我強調道。
“當然可能,至少他的屍體還沒有被找到。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必須經過調查去證實。”
“可是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我有些沮喪,“從哪裡著手呢?”
“從大英博物館開始調查吧!也許那裡的人可以提供一些有關他的線索。據我所知,最近他們正在埃及太陽城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研究工作。而且,博物館埃及部主任現在已經在那裡了,替代他位置的是諾巴瑞博士,恰好他是約翰·伯林漢的老朋友。我去問問他,也許伯林漢一直待在國外,或許去了太陽城。另外,他可能還會告訴我,伯林漢在失蹤以前為什麼突然去了一趟巴黎,也許那是至關重要的線索。對了,拜克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