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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時,隔壁再一次傳來了憤怒的爭吵聲:“你這是在誹謗我!你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是我把他弄走的!”

“難道不是這樣嗎?”另一人反問道。

“我只是認為由你去查出他的下落更合理,因為這是你的責任。”

“什麼?我的責任?”第一個聲音驚訝地說,“那你呢?你的責任又是什麼呢?如果真的追究起來,我想你的嫌疑最大!”

“不要亂說!”另一人大聲地吼著,“難道你在暗示約翰是被我親手殺死的嗎?”

在這場精彩、激烈的談話過程中,我只能悄悄地站在那兒,吃驚地聽著。後來,我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捂著耳朵,靜靜地待了一分鐘,接著我的背後傳來了很大的關門聲。

我頓時跳起身來,難為情地轉身——我知道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可笑。我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身材修長、十分迷人的女孩。她的手正放在門鈕上。見到我則向我恭謹地鞠了一躬。我雖然只是稍稍地一瞥,但卻發現她和周遭的環境非常契合。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頭髮烏黑,象牙白的臉上嵌著兩顆灰黑色的眼珠。她站在那兒,就像特波赫——十七世紀荷蘭巴洛克時期的一位畫家——所描繪的人物畫中的形象,整體的色調是那麼低沉,只有黑、白兩種顏色。雖然她穿著樸拙的舊衣服,但是仍然不乏為一個淑女,而且眉宇間透出一股在逆境中越挫越勇的氣勢。

“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她不好意思地說。在她說話的時候,我發現她嚴肅的嘴角變得柔和了起來,不禁使我想到自己剛剛被她撞見時的窘態。

“遲到一會兒沒有關係的。”我喃喃地說,事實上我很高興能夠有機會喘口氣;可就在我言不達意時,隔壁房間的爭吵又開始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該死,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這是指控我跟人串通!”

伯林漢小姐——我猜想她就是——急匆匆地穿過房間,漲紅著臉。其實也難為她了,就在她快走到房門口時,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衝了出來。

“露絲,快跑,你父親瘋了!”這位男子大叫著,“他真的是徹頭徹尾地瘋了!我拒絕和他進行任何溝通。”

“可是,這次會面並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啊!”伯林漢小姐冷冷地說。

“你說得沒錯,”對方明顯已經惱羞成怒了,但他繼續辯駁道,“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結果呢,我又有什麼好處呢?我真的是已經盡力了,而且現在我已經無法再為你做什麼了。你可以留步了,我自己出去。再見了。”他硬生生地鞠了一躬後,向我瞥了一眼就快步走出了房間,狠狠地把門關上了。

“實在抱歉,讓你看了笑話,”伯林漢小姐不好意思地說,“但是,我想你不會被嚇到,是吧?請隨我來,我帶你看一下病人。”說著,伯林漢小姐把那扇門開啟了,帶我走進了隔壁的房間,接著說道,“親愛的父親,你有客人。這位是——”

“哦,見到你很高興,我是拜克里醫生,”我急忙說,“是替我的朋友巴納醫生來出診的。”

這位病人是一個大約五十五歲的英俊男人。當時他正靠著枕頭坐在床上,一隻手顫抖著,但我仍然熱情地握住了它,內心不禁產生一陣悸動。

“哦,你好,拜克里醫生。”伯林漢先生緩緩地說,“但願巴納醫生此刻很健康。”

“哦,是的,他沒有生病,”我回答,“他只是坐著商船到地中海旅行去了。因為機會難得,所以我敦促他還是把握機會趕緊出發,不然他又會改變心意。對於我的冒昧,還請你們原諒。”

“你這樣說真是太客氣了,”對方誠懇地說,“說實在的,我很感謝你把他趕走了。他真的需要請假好好休息一陣子,這個可憐的傢伙。當然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你真好。”我高興地說。然後,這位中年男人以在病床上所能展現的最大優雅向我頜首致意。在我們互換了必要的禮節之後,我便開始問診了。

我謹慎地問了第一個問題:“你不舒服多長時間了?”我這樣問,就是為了避免讓他看出我的委託人在臨走前沒有向我交代他的病情。

“差不多一星期了,”他痛苦地回答,“那個郵車是一輛漠孫雙輪馬車,我就是在法院對面被它撞倒在路中央的。當然,這起事故是我不對,因為車伕這樣說的——我想他一定不會弄錯。”

“傷勢嚴重嗎?”我急切地問。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