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送進嘴裡,動作忽然一滯。
“怎麼了紫雲,還有什麼事兒嗎?”縵舞又放下了手裡的湯匙,抬起眼望向立於邊上的紫雲。
紫雲感激擺了擺手,“不不,沒事兒了。”
南風望了一眼面前的縵舞,於是抬首向著紫雲說道:“好了,這兒沒你什麼事兒了,你暫且退出去吧,等下有事了會喚你的。”
“是,城主。”紫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遵從南風的意思屈身退了出去,退到門邊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又深深望了一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
屋子裡又一次只餘下了南風同縵舞兩人,伴著跳躍不定的燭光輕聲言語,整個屋子裡頭瀰漫著不可言喻的奇妙情愫。
然而好景不長,不多時聽見裡頭傳出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接著便是南風略帶嘶啞的低吼,一遍遍呼喊著“舞兒!舞兒!”。
一聽見這麼大的動靜,紫雲立即推門衝了進去,一進門她便傻了眼,滿地狼籍,方才送來的那盅燕窩粥摔碎在地上,而縵舞則雙目緊閉躺倒在了南風的懷裡,不省人事。
紫雲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眼,不知所措地呆愣愣立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南風衝她急躁地吼了一聲,她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拔腿跑出門去叫大夫。
經過了一陣診斷、放血、開藥,大夫對待這種病症簡直駕輕就熟,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最後將東西都收拾回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大夫才緩緩吐出了幾句話來:“這位姑娘所中鳩毒毒性奇強,幸好服下的計量不多,方才又得以及時放血,才總算沒有傷及性命。這幾日需得好好在床上休養,食用些清淡膳食,不多久就會痊癒了。”
交代完這些,大夫便急匆匆地離開,畢竟誰都不願意三更半夜地被人從清夢中驚擾。
聽了大夫都說沒事,南風總算放下心來,正準備回自己的居所,卻被紫雲出聲叫住。
“什麼事?”南風回過頭來,眉梢仍舊因為方才的緊張而緊緊擰在一起。
紫雲垂著頭,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方將心中所藏之話道了出來:“城主,有句話紫雲不知當講不當講。這燕窩粥這燕窩粥是碧鳶姑娘送來的,碧鳶姑娘愛慕城主多年人盡皆知,會不會”
會不會這毒就是她下的?
這種猜想無可厚非,也著實有這麼一種可能。
而放在此時說來,早已失了理智的南風如何還能夠細細想明白,大怒道:“倘若真是碧鳶,我必不會饒她!”說罷,大怒著拂袖而去。
次日夜裡,縵舞昏睡已有足足一日,尚未清醒過來,白天的時候南風來過好幾回,但對於如何處理有人暗中下毒一事絕口不提。
萬籟俱寂,偶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吱丫”一聲,縵舞屋子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道黑影悄悄潛了進來。
此人躡手躡腳走到了床邊,銀光一閃,掏出一把早已準備好了的長刀,對準床榻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誰知,預想中的血肉撕裂之聲並未聽見,只有隔著被子砸在木頭上的沉悶聲響。
來人大驚,湊近掀開棉被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床上根本空無一人!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想我歸西?”聲音來源於身後,黑衣人猛地轉身,只見縵舞提著一盞燭燈立於自己對面三尺處,燭光閃爍,在她臉上投下數道明滅不定的光暈。
黑衣人想也不想,提刀向著縵舞揮去,只見縵舞竟不閃不避,眼看著大刀即將劈向面門,“鏘”的一聲,刀劍相抵,死死攔住了黑衣人手中大刀的攻勢。
四周驟然明亮起來,屋子裡除了縵舞,竟然還有一人——南風。
黑衣人無論如何都不曾料想,自己今夜本該萬無一失的行刺,就這樣被戳穿。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分明該是在床上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的女子,怎的會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
縵舞冷冷望著黑衣人,沉聲道:“沒有想到吧?我居然毫髮無損。真是可惜了那碗好端端的燕窩粥,平白糟踐了碧鳶姑娘一片好意。你說這又是何必呢。紫——雲——”
黑衣人頓時一僵,趁她閃神的當口,南風腕子稍提,一下將她手裡的刀揮開了去,咣噹一聲落在地上,這才喚回了她的魂兒。
她摘下臉上黑紗,雙眸中閃爍著忿忿不甘的情緒。
“果真是你。”南風微眯起雙眼,不著痕跡地側身擋在縵舞身前。
紫雲認命般揚起下顎,“就是我,落到你們手上只能算是我紫雲時運不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