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見任何外人。說出來你都不相信,請來了最紅的頭牌清官,卻只是要她修指甲。這還是男人麼!我一直覺得那傢伙未來肯定是要做和尚的,練劍練劍,練得人也和劍一樣又臭又硬,整天死著一張臉……不過他還是挺夠朋友的,每次惹上麻煩去求他幫忙,他雖然都要唧唧歪歪地刁難半天,最後還是會出手。當然啦,這也是因為他身邊根本就沒有幾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那傢伙,誰都看不起,驕傲得很。不過要是你練劍,練得還不錯,嗝,大概他會稍微多看你一眼。
別傻愣著,繼續喝酒啊,誰醉了,我沒醉,江湖上誰人不知陸小鳳千杯不醉。不過你這是什麼酒,真夠烈的——紅星二鍋頭?這個名字倒也古怪,還有多少,一起拿出來!
……
哦,對了,之前說到這個朋友,我以為一輩子都註定會抱著劍過下去的臭脾氣男人,竟然決定要娶妻成親了!不不不,不是什麼俠女也不是什麼高人,就是一個不會武功脾氣還挺烈的小丫頭。倒也不是說她有什麼不好,那妹子挺有趣的,說話特別有意思。不過我就想不明白啊,怎麼看她也不是我那朋友會喜歡的型別,實際上,他們一開始相處得挺差勁,總是互相冷嘲熱諷。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不害怕我那朋友跟他拍著桌子的小姑娘……咦,你說也許他就喜歡這個調調?唔,有可能,什麼千依百順溫柔如水的女人他沒見過,再美豔再嬌媚的女人他都沒動心。忽然遇到一個不害怕他也不把他的身份地位當回事的妹子,可能是有點,那啥啥吧。
對了,說起來,那妹子還救過他的命呢!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把一個大男人揹著從大火裡給拖出來的。那樣子真叫一個慘,身上到處都是擦傷燒傷,頭髮也焦了,臉也燻花了。一個小姑娘,要是臉被燒壞了,後面的日子該怎麼過喲。嘿,你說我豬頭不豬頭,那個時候就該看出來他不太對勁兒了。全身是血抱著那姑娘的樣子真夠嚇人的,連我都不敢過去,生怕被他一劍給劈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決定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不能吧,這也太怪了。他可不是拘泥於這些東西的人。要報恩,什麼方法不行,誰說一定得娶人家做老婆,更別說那姑娘的背景——咳咳咳,這個不說了,喝酒喝酒。
唉,不管怎麼樣,現在人親也求了,姑娘也答應了,兩個人天天泡在一塊兒就等著一起回去,我除了說聲恭喜,還能說什麼。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沒啥可管的。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哈哈哈哈,我那朋友才不管這些,他向來是自己想幹嘛就幹嘛的性子。別說,作為他的朋友,見他終於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還是挺欣慰的,男人啊,沒有女人照顧不行。他要再繼續練劍練下去,恐怕再過幾年真的就要入魔了。現在每天和小姑娘一起看看風景說說故事,也蠻好。
你說既然這樣幹嘛我還痛苦?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我那朋友,他以前是一個不苟言笑非常無趣簡直到了無聊地步的人。當然,也不是說現在他就搖身一變成了花花公子甜言蜜語。我也沒有聽他們說過什麼肉麻話。他們連坐在一起都會相隔三個人以上的距離,彼此之間都客氣得要命啊!可就是這樣,為啥每次見到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我總是忍不住想打噴嚏,身上的雞皮疙瘩也直冒?那種詭異的氣氛,還有我看不出來但感受得到的互相對望——他大爺的,我怎麼不知道那傢伙還會吟詩彈琴的?還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另外一個就羞羞答答的回什麼“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真把我當成連詩經都沒讀過的笨蛋了?公然在院子裡唱這些真的好嗎?我聽著簡直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壁上呀!
……不不不,如果只是這些事情,我都能忍耐。可是今天早上遇到那兩個傢伙在院子裡,小姑娘面子薄,想說點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最後說了句“早上好”,那傢伙面無表情地回了個“嗯”。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站著你看我我看你。我想假裝沒看見悄悄溜過去吧,結果那妹子不知怎麼回事,又說了一次“早上好”,結果你猜怎麼樣,那傢伙還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了個“嗯”——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告訴她“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才對嗎!看他的樣子,不管人小姑娘說多少次,哪怕是說“晚上好”,他也會一樣面不改色地“嗯”吧!
可惡!他根本就沒認真聽人在說什麼,光看著人姑娘發呆了!我覺得自己要瘋掉,只好找個藉口溜出來,兄弟,你說,這種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我能不能悄悄一個人先走掉,讓他們兩個人繼續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最好把孩子都生了再回中原去?
哎哎,你不要走啊,等一等,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