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身後潮溼溫熱的氣息,以及那種刀刃地在脊背上地奇妙感覺——受傷,死亡,距離得如此之近,令人血液沸騰。
就在這個時候,人們突然再次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次驚呼聲是那樣的一致,聽起來竟然如同是一個巨人發出的吼叫,一股液體猛地拍擊在煦德的後背上,熟悉的粘稠度與甜蜜的味道立刻讓煦德知道了那是什麼——是血液,他窺準前面一個擋板,敏捷地翻了進去,在短暫的一瞥之間,他看到身後的威脅已經消失了,一頭最為龐大,兇悍的黑色公牛專心致志地對付一個
在地上的年輕人。
他犯了一個錯誤—在公牛將他撞倒的時候,他不應該再次站起來,結果在面對著公牛的一瞬間,他被銳利的牛角從腹部一直劃到領口以下,煦德脊背上的鮮血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他應該沒有被傷害到致命處,牛角也沒有劃開他的大動脈,作為一個老練的家族成員,煦德只需一眼就知道他還能夠很不錯的活下去。
但前提是儘快送醫。
煦德跳出來,和其他人一起拿著木棍圍攏上去驅趕,那頭公牛看似溫順地走開了,擋板開啟,醫生們手忙腳亂地將今天傷勢最為嚴重的患者抬上擔架,當他們退回到擋板後面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頭公牛猛然撞了回來,在撞開了那些手持木棍的人群之後,它開始撞擊擋板——最糟糕的是,那幾頭因為被狂怒的公牛與它的攻擊物件阻擋了去路而停止腳步的公牛也被這種混亂不安的氣氛所感染,一個個將脖根隆起的肌肉緊張地收縮成一大團,低下頭,左右搖晃著腦袋,好像正在尋找著什麼,其中一頭迅速地衝向另一側的板壁,用自己慣用的一隻角兇狠地在板壁上撞了五六下——一個躲藏在板壁後的男人被刺中了,但幸好不是很深。
這也已經足夠人們陷入驚惶的包圍中了,特別是被最大的那頭公牛不斷攻擊著的擋板,它發出難聽的吱嘎聲,擋板後面的人們紛紛地將身體貼在牆壁上——很少會有公牛這樣集中精力攻擊一個人,它的同伴在它的身邊急促地踏著蹄子,白森森地雙角就像銳利的匕首一樣威脅著向它們靠攏的人,現在這裡成了兩層包圍圈——公牛們包圍著一小堆擠在擋板與牆壁之間的人,而手持木棍的人包圍著它們。
最大的公牛的角叉進了擋板,它瘋狂地擺動著身軀,試圖將自己的角拔出來,最後在一聲巨大地崩裂聲中,它不僅拔出了自己的角,還把扭曲的擋板也整個拔了出來。
無論是擋板後與擋板前的人都沒有料到這種事情,他們在一頭歇斯底里的公牛前呆若木雞,薄薄地第二層擋板只是為了間隔人群與奔跑者用的,面對一頭足以撞翻一輛裝甲越野車的公牛它不會比一張報紙更有用,何況一個醫生還在第二層擋板前面為那個血流滿身地挑釁者作緊急處理,當他發現自己徹底地暴露在一對彎曲的雙角前的時候,他還倉惶地伸出雙手抓住傷者的胳膊,打算帶著他一起逃走。
公牛隻不過停頓了一秒鐘,就發現了那個挑釁者,它向後退了一小步,這是個訊號,它要再次衝撞了。
這次碰撞和爆炸了一樣——人們一時間沒能發現出了什麼事,直到煦德開始忿怒地吼叫,才有更多地人撲上去幫助他壓住那頭被他側面撞翻的龐然大物——其他的公牛有點茫然地發現它們的中間出現了一塊空地,人們從空隙中鑽進去,然後順勢把它們分散驅趕到鬥牛場裡去,傷者被運走,受到驚嚇的人們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顧,他們多半都是些遊客——撒丁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興高采烈。
煦德扯下領巾,粗魯地抹了抹自己的頭髮,汗水都順著額前地頭髮流進眼睛裡去了,他發現胳膊抖得厲害……他難以想象自己剛才真得那麼幹了——在那頭公牛前蹄騰空的那一刻,他用盡全身力氣撞了過去——他記得人類最大地舉重紀錄是370,但他不知道自己盡力一撞能有多少力量——何況他還保留了少許力量以防萬一——傻瓜才會不留底牌。
他向市政大樓的頂端望去,略微擺擺手,表示自己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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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
奧爾加說道,警惕地看了一眼亞利克斯。
就在看到煦德向公牛撞去地那一刻,她的視野裡是一片鮮豔的珊瑚紅色,那不是衣服,廣告牌,或者燈光那種冷冰冰的紅色,而是人類生命的紅色;渾身滾熱,意志模糊,各種感官敏銳清晰的可怕,就和變身之前的感覺一樣——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並沒有變身或者露出任何非人的徵兆。
“很好。”亞利克斯說:“但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了什麼,或者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