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託惱火地站起身,:“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黑眼睛的將軍好像聽到了一個非常拙劣但還是很好笑的笑話,他的嘴角冷酷地彎起,彷彿有著破損的聲帶發出的沙沙聲讓人聽了不舒服:“不,安託。佛洛雷斯。加西亞,你還沒資格做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會讓獵物輕易逃脫。更不會從獵人變成獵物,奇香河的那批人怎麼樣了,他們的屍體拼湊全了沒有?”
安託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咬著牙齒,有意無意踩在亞利克斯手指上,穿著硬底軍靴的腳重重地碾磨了幾下。
“我說過,別碰他們。”拿卡輕聲說,煦德只覺得眼前一暗,安託高大的身軀就飛了出去,撞在門邊的牆壁上,他的下屬連忙把他攙扶起來。
“我們只是生意,現在生意做完了,安託,拿著你的海洛因滾吧,將軍還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拿卡喘息般地笑了起來。
安託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可憐的安託,亞利克斯想,他受的傷大概比我還重點。
揮退了其他人的拿卡在他們面前盤膝坐下,認真地思考,反覆地打量他們……似乎在選擇今天的晚餐——煦德苦中作樂地想到,希望他突然食慾不振。
“那麼。”拿卡有些疲憊的說道,“我們言歸正傳。”
“我和我的姐姐,是孿生子。”拿卡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我和她,還在母親的肚子裡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分開過,甚至我們學習不同的課程時,也是在一個大廳裡,可以隨時互相看見,我們從來沒有分離過——直到某一天,爸爸把我叫到這裡來對我說,他要把姐姐嫁給薩利埃裡家族的長子……我當然表示反對。”他譏諷地笑了笑:“然後爸爸說,晝伏夜出,喜怒無常,男生女相——我已經像透了那個被他砍下腦袋的好舅舅,完全沒必要作得那麼徹底,把舊王朝近親亂倫的惡習也帶進這個屋子裡——不需要那麼驚訝,將軍很早就知道我母親的身份了。
他給我兩個選擇,一是選擇姐姐,然後兩人一起被他砍頭;二是選擇放棄,和姐姐像一對正常的兄妹生活,也就是說,我們偶爾可以打個電話聽聽對方的聲音。“
他盯著煦德:“我覺得偶爾打個電話也不錯——然後就是五年前的3月,你和我姐姐在薩利埃裡莊園訂婚,結婚的日期定在6個月後,可是大概在5個月後我接到姐姐在自從去了撒丁之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電話,卻不是在薩利埃裡莊園,而是在聖南西亞市郊區的一個別墅,屬於亞歷山大。薩利埃裡的產業,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她的任何訊息……父親禁止我們任何人提起她,我暗地裡查了三年多,才從亞歷山大。薩利埃裡的一個婊子那裡知道亞歷山大在那個時期曾經愛上過一個‘有著很長很長的黑髮,身體如同蛇一樣的柔軟,眼神悲傷’的女人,還有那一年9月你們薩利埃裡家族有關的醫療,出殯紀錄——亞歷山大出了車禍,頭部受傷,而幾天後另外有個看似無關的,叫做瑪麗亞。方瓊的女性死者給你們送去了某個公共墓園,年齡約23歲,死因吸毒過量,沒有任何證件照片……你們這些狗娘養得去他的瑪麗亞。去他的吸毒過量。”即便是那麼粗俗的詞語,拿卡說來依然溫柔優雅,聲線穩定,低沉,如同舊教神父在為臨終者作最後禱告。
“我要殺死你們。”他簡單的總結。
很好,大概堂.何塞.薩利埃裡也沒想到他們這次必須面對一個為亂倫之愛而發狂的瘋子——亞利克斯愈來愈覺得事情的發展很類似於那個貝弗裡抽風編劇的無序作品。
“但在此之前,你們或許還能有點時間,願意和我講一講姐姐的事情嗎?從她離開我的第一天開始講,詳細點,當然,如果你們覺得無話可說……”拿卡天真地笑了笑,:“也可以立刻去死,我不是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他站起身來:“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記憶,我警告你們,胡編亂造和侮辱誹謗只能縮短你們的壽命,增加你們的痛苦,對了……。”
“你也許還抱有什麼希望,”拿卡說道,他低著頭輕笑了幾聲,走到房間的一側,懸掛著沙袋的地方:“那麼,讓你們提前見見面好了。”
他抽出腰間的短刀,一刀割開了沙袋。
砂袋裡面並沒有流出沙子或者其他的什麼顆粒狀填充物,那裡面只有一個蜷曲著的身體——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完好地方的派吞,他最起碼被當作沙包打了有半個小時,手臂與小腿有著幾處不同形態的,奇異的扭曲或者反轉,至於那張腫脹青紫的面孔,鼻樑凹陷,眼睛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