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銘一直貪婪的看著她,她消瘦的身體,圓圓的肚子,還有那些手下的話,想到她受到的苦難,馬上覺得自己的傷不算什麼,可是她患得患失的表情,讓他心裡一緊,過了許久,他咳了咳,率先打破沉默,沙啞著說道:“有水嗎?”
江畫立即站起來,去接了熱水給他,看著他連著喝了兩杯,仍然意猶未盡,瞭然於心,馬上拿出那個外賣店的名片,定了兩人份的外賣,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
顧一銘看著她忙前忙後的,嘴角勾起,無聲的笑了。不過等她看過來的時候,心虛的收起來,想用手掩蓋,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勞動她的藉口,抬到一半的手,再次放下。
偽裝柔弱,還真不是輕鬆的活。
江畫只是身體虛弱,精神不好,休息了一夜一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精力充沛,對於顧一銘的指使,嘴上說煩,手腳卻很違背自己的話,為他忙這忙那的。
吃完了晚飯,顧一銘沒受傷的那隻手墊在腦後,衝對床的人動動嘴巴,示意她給自己喂點水果,見她不動,索性哼唧著說道:“我那個手疼,看在我幫你擋刀的份上,多少照顧我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都被他說了,江畫瞪了他一眼,還是將床頭櫃上的水果拿過來,喂到他唇邊。
顧一銘吃到嘴裡,甜在心上,這段日子,他也過的不好,等自己想通了,準備去見她的時候,又遇到那個徐薇,那就更不能去找她了,每天除了煩心,便是工作專案出事,沒一件順心的事情,他將自己徹底投入到工作中,企圖麻痺自己。
也希望連日工作忘掉煩惱,卻在得知她退出娛樂圈的時候,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難以負荷,“啪嗒”一聲斷了。
而她懷孕,則是將他唯一的顧慮都消弭了,再無顧忌的來了。
幸虧他來了,想到傍晚那一幕,他還很心有餘悸,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江畫看著他冷峻的臉,發現他也瘦了一圈,暗道他應該太忙工作的事情了,所以才沒有休息好,對於他為什麼來醫院,她雖然好奇,卻不敢問出口,萬一他只是順路,或者湊巧來看什麼人,她不是自取其辱嗎。
懷著滿腹心事,她洗漱一番,回到了自己的病床,背對他躺下,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挺好的,她不想想太多,自尋煩惱的事,她不想再做了。
可她沒躺下多久,聽到後面病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她床上一重,一副火熱的身體,瞬間貼了上來,她後背猛地一僵,咬緊了下嘴唇。
顧一銘輕輕的環上她的腰身,憐惜的摸著她的肚子,聲音微微哽咽:“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他說的是“你們”,江畫的眼眶馬上溼了,不打算回應。
“老婆,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我不該一直不去找你。”顧一銘沒有得到回應,也不著急,繼續自言自語的解釋,“我本來想在你退出娛樂圈那會去找你,可是正好有事耽誤了,只來得及讓人撤掉那些評論。”
做好事不留名,這樣的事情,顧一銘很少做,何況他現在是為了拉江畫的好感度,當然要大著臉說出來啊,不然她根本不會知道。
江畫吃了一驚,原來那些熱搜新聞通稿是他撤的,難怪助理說公司沒出手,她還在想是不是顧城做的,可是顧城即使人脈再深,也犯不著為了她下血本。
這麼一想,後來的事情也說得通了,那些小報都不敢亂寫,現在網上只有部分人還在討論,但是影響力已經明顯下降。
顧一銘的手很溫柔,順著她的肚子開始摸,後來越來越不對勁,摸到了她的胸口,甚至鎖骨,被她打掉,他粗喘了兩聲,然後咳了咳掩飾尷尬,問了一句最為關心的問題:“什麼時候有的?怎麼不回家找我?”
提到這個,江畫剛才被他撩撥起來的那點曖昧感覺,霎時間沒的一乾二淨,她忽然冷笑了下,說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記得時間,那段日子,她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是煎熬,和最近那段時間相差不多。
“有天拍戲忽然暈倒,我去檢查,才知道懷孕了,那個時候,我還沒想好要不要,雯雯一直支援我,我才有了主意。”
那時,蘇雯雯正好回來,不管她做什麼決定,都說要幫她到底,因為有了支撐,她才無懼無悔,一心想把孩子生下來。
說到蘇雯雯,顧一銘臉上的表情十分晦暗,病房裡十分昏暗,沒有任何燈光,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鋼針紮了一樣的疼,喘息都是痛的。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