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挑食。”她的口氣沒得商量,正在吐司上塗煉奶。
“我要喝叔叔那個。”她指向夏顥夜眼前的橙汁,大眼透露著渴望,一雙純澈的黑瞳烏溜溜地對上夏顥夜的。
他有剎那的恍惚,眉宇習慣性地輕蹙了下,總覺得會不會是心裡作用了,為什麼偏偏覺得妮妮的眼睛,突然間跟自己很像。
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柔和,“妮妮要聽媽媽話,早上小孩子不能喝果汁,會肚子疼疼,妮妮怕不怕吃藥打針?”
“我三歲了,已經長大了。”她不滿地反駁,鼓著圓潤的雙頰。
“妮妮什麼時候生日?”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耳朵卻豎得老高,就怕聽錯了哪怕一丁點資訊,費雲揚喝著咖啡噗哧笑了出聲,初初凌冽地掃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多嘴。
“三月,媽咪還帶妮妮去郊外野遊,然後還去動物園看天鵝,好多好多的動物。”妮妮雙眼亮晶晶的,隨即又黯淡,哀怨地瞟了費雲揚一眼,某個人心虛地躲開。
三月,他心頭一動,日子倒是對得上,問題是――
“妮妮,醫生伯伯怎麼跟你說的?”初初不鹹不淡地插入,端起碗親自舀了一勺到她嘴邊。
妮妮乖乖地張嘴,“伯伯說妮妮身子不好,要乖乖吃飯,不能挑食。”
“妮妮身體有什麼問題嗎?”夏顥夜脫口而出,看她臉色紅潤,昨天還玩得瘋,不像生病的樣子。
難道??他陡地睜大眼睛,如果妮妮真的是他的孩子,豈不是天馬行空,所有亂七八糟的近親孩子的基因病一股腦地塞入腦袋,夏顥夜只覺突然被人從頭頂澆灌了冰塊,從心涼到腳,止不住瑟瑟發抖。
她沒回應,只是一口一口地喂妮妮,餵了幾口,讓妮妮自己吃飯。
妮妮也乖乖地不敢吵著要喝橙汁了,屁股挨針真的是太疼了,她不要!
費雲揚在一邊看戲,如果他不出聲,小初初鐵定沒給他好果子吃。
他涼涼道,“妮妮早產,身子有些虛弱。”
這話他沒說錯,只是早產的日期嘛,嘿嘿,他奸笑!
夏顥夜一聽,冰火交加,五味雜陳,小小的一簇希冀的光芒瞬間消失,終於知道為什麼費雲揚昨晚會這麼說了。
他被耍了!
夏顥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害得他整夜又喜又悲的,心口煎熬就像有人拿著鍋鏟在心臟裡面攪啊攪的,巴不得趕緊天亮,又按耐不住地在她房門外徘徊了好久,結果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霍地站起來,他極力壓抑住在妮妮面前動粗的念頭,從找到初初壓抑到現在,他急需好好發洩一番。
“給我過來!”
這句話簡直如鬼魅,看戲的費雲揚終於意識到自己摸老虎鬚的後果,悽慘求救地看向初初,“小初初,你家變態叔叔要發飆了,救我!”
他眨著無辜的琥珀眼瞳,可憐兮兮的,見她不為所動,置身度外地喝著牛奶,眼睛都不知道瞟向哪,愣是不看他,只得向妮妮,“妮妮,爸爸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一聽到玩,妮妮當然很樂意,用力地點頭,吞下口裡的燕麥就要開口――
“妮妮,老師打電話給媽媽,今天要畫‘我心目中的家’,下星期一要交。”初初一臉溫柔地打斷妮妮的話,又說,“如果你想在這裡多呆幾天,作業就必須乖乖完成。”
平常她雖然寵著妮妮,但是學習方面的事情初初可一點也不馬虎,妮妮哀怨地瞟了她一眼,悶悶地喝牛奶。
費雲揚只覺要滅頂了,哀嚎,“小初初,你不能見死不救,好歹,當初也是我救了你。”
她冷眼掃了過來,臉色很難看,費雲揚自知理虧,兀自掙扎,“怎麼說,突然冒出一個妹妹,我也掙扎啊,初初,這也不能怪我啊。”
她冷靜地放下杯子,擦拭了下嘴,也替妮妮擦拭乾淨,牽起她的手站起來,淡淡丟下一句,“我沒資格怪你。”
“媽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乖,我們去做作業,然後媽咪帶你去公園好不好?”
“好,妮妮好愛媽咪。”
“媽媽也最愛妮妮了。”
費雲揚鬱?了好一會,想當初,父親臨終拜託他找回妹妹,他是恨父親的。父母在英國上流社會可是模範夫妻,從未吵過嘴,父親更是德高望重的內閣成員,對媽咪也是極好,他以為他們彼此相愛,結果一趟出差,中途就冒出一個第三者,還有了孩子,對他何嘗不是打擊。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