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爺身邊的巨石上,據說臨死還拿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童少爺……”玉碗感嘆的搖搖頭,玉石俱焚也是需要勇氣的,也只有像鳳竹那樣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的女子才能做得出,“才三四歲的小孩子,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驚嚇,當場便撅了過去,晚上便發起了高燒,聽說童家太太幾乎把整個雲城的大夫都找來了也束手無策,最後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孩子醒來便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了?”季貞兒詫異的問道,莫非她那個小外甥患了什麼難以啟齒的病況?可母親在信中只說是小孩子體弱啊!
“據說是腦子有些問題,童家太太不許外傳的,可是當時去的大夫太多,雖然封了口,可還是能探出寫訊息來。”玉碗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季貞兒理解的點點頭,畢竟童修遠是童家目前唯一的嫡孫,若是外人知道這個孩子居然被嚇傻了,對於整個家族都是不利的。季貞兒有些憐憫的嘆了一口氣,雖然沒見過,可到底和自己有著血脈關係,季萍兒雖然可恨,可孩子確實無辜的,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感嘆。
“……修遠得了這樣的重病,二姐想必難以接受。”
“奴婢探到上個月京都曾經來過兩個大夫去了童家給小少爺看病。”玉碗連忙應道,“想必是國公爺派去的。”
“恩。”季貞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收到的信,母親雖未提童家發生的具體事情,可卻提了修遠生病父親遣醫之事,還寫到了童家大爺納妾之事,和玉碗探知的訊息串聯起來,事情倒也明朗了,季貞兒看了看玉碗,低聲叮嚀,“修遠的病恐怕不好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們也不必替我生氣。”
玉碗不贊同的皺起眉頭,“二姑娘雖可憐,可仔細算起來都是她自己惹下的麻煩,怎麼也算不到奶□上啊,她如今這樣挑釁,奶奶若是輕饒了她,只怕她會變本加厲呢。”
季貞兒搖搖頭,接過玉碗遞上來的點心吃了一口,良久之後才說道,“……她沒機會了。”說完便將手中的三張信紙抽出一頁遞給玉碗。
玉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快速看了一遍,驚訝的叫道,“童家要給兒子說二房?”
“呵呵,那女子是田氏的遠房侄女。”季貞兒低沉的笑了兩聲,“想必這就是童家對於二姐的懲罰了。”其實,唯一的孩子失去智力,只怕就是對季萍兒最大的懲罰了,可顯然童家太太和童大爺不這樣認為。
“那國公爺和縣主……”
“田氏上個月給母親去了信,我猜已經將事情說明白了。”季貞兒收回玉碗手中的那頁信紙,將書信收攏到一起,掀開一旁的檀木匣子放了進去,田氏那樣心機深沉,慣會攀附權貴的女人,怎麼會輕易得罪位高權重的親家?
“娘在信上說,父親親自給童老爺寫了一封信,具體說的什麼不知道,但左右就是不反對的意思。”季貞兒笑了笑,父親大概是對二姐極為失望吧,“……那位二夫人可不是普通的妾室,下個月就要擺酒進門,據說田氏有意讓她替二姐管理他們自己的院子。”
“那二姑娘……”
“不過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給她留份兒正室的體面罷了,至於裡子,她是別想要了。”
京都的來信很短,安國公夫人不想女兒為了不相干的人過於煩心,也沒多說。但季貞兒隱約也能猜出童家的打算,田氏這是準備把季萍兒架空,走親戚串門子接待個賓客自然還是要她這個大奶奶出面,至於自家院子裡錢權則皆交給那位姨奶奶。至於童家當家的權力,田氏彷彿是有意讓小兒媳幫著管家,當然,季萍兒她也不會虧待,以後若是安分懂禮知進退了,她也不會死咬著這一個錯兒不放。
“如今一起過倒還好說,若是將來分了家,可沒有小嬸子給大伯當家的道理……”季貞兒微微垂下眼睛,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到時候,名正言順的正房奶奶和得寵有權的偏房姨奶奶,有得鬧呢……不用我們出手,以後她的日子便不會好過……”
“只是可憐了童小少爺。”還不到四歲的孩子,這一輩子可是全毀了,若是生母有權有地位還好說,若是二姑娘徹底失寵,孃家又不管,那孩子以後的日子什麼樣可想而知。
“你多慮了。”季貞兒不贊同的笑笑,“不管童家是誰當家,都不會虧待修遠的,父親和二姐置氣,卻沒有牽連到外孫身上,看他千里迢迢尋了良醫送到雲城便可知道。修遠如今又是那副樣子,對妄想爭權的童家子孫來說不但沒有威脅,反倒是和安國公府聯絡的紐帶,只要他還在,季家便不會置童家與不顧,童家便有所依仗,他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