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釋終於又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左瀾,良久扯出一個冷冰冰的笑來,在他那稚嫩的臉上越發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會成為比我更可怕的人。”
“不,是魔鬼。”左瀾躺著,手掌一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串葡萄,提著就拿嘴去銜,含住了一顆就直接咬過來,活活兒的一副生活奢侈腐敗的徵兆。
前後兩句對話連起來看左瀾的話的話,應該是——左瀾會成為比薛重釋更可怕的魔鬼。
昔日的左瀾,如今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甚至很是稀鬆平常一般……
薛重釋還是坐在那裡,“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合作,還沒好好談過呢。”
“我們兩個都是亡命之徒,還說什麼合作不合作的事情,你出錢,我出力,賺來的錢嘛,家族那邊分走了一成,咱哥倆好,我給你兩成,你看怎麼樣?”左瀾一副自己很大方的樣子,自己慢慢地吃著葡萄,卻連葡萄皮兒也不吐半個。
活生生的一貔貅,只進不出啊。
薛重釋忽然開始懷疑起來,跟左瀾合作,是不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因為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佔他便宜啊。
薛重釋這邊還在糾結呢,那邊左瀾又開始勸說他:“你別當我是欺負你佔你便宜,其實這件事最棘手的不是錢,沒錢我也能夠白手起家,貨源就去搶三大勢力官方的貿易隊,至於運輸路線則有我解決,其實對魂晶的需求反而不是很大,有錢不過是為了有個保障,不是真的很重要。我為什麼會答應跟你的合作?因為咱倆是好哥們兒啊。有錢大家一起賺,你現在落魄了,我身為你的好朋友就應該伸出援手,再加上你還沒御座薛六那幫鳥人追殺,我得給你擋著啊。你出錢跟我合作,也相當於是交了保護費了。”
……這都是哪門子的歪理?
薛重釋幾次想要插話反駁,可是左瀾那話實在是說得太順溜兒,他都截不住他的話頭,只好一直聽著。
等到左瀾說得差不多了,薛重釋也就成為了一個寄人籬下、孤苦無依、窮得只剩下錢的可憐蟲了,那一瞬間,就是冷淡冷酷似薛重釋也有一種弄死左瀾的心。
“我落到如今的境界,到底拜誰所賜啊……”
他陰惻惻地問道。
左瀾打了個寒戰,望天,“那個啊……怪御座薛六,我聽說他們最近有一批貨要從咱們西北第九魂院地區到中原區,我們不如順便就打劫了他們吧。”
“甚合我意。”想也不想地,薛重釋直接答應了。
這個時候,左瀾倒是想起一個要緊的問題來,他直接翻身坐起,“我還有個問題沒問,你洗劫了御座薛六的財庫,我能不能問問到底是多少魂晶啊?”
薛重釋搖頭:“數不清。”
……尼瑪的這才是真土豪。
左瀾無語了,他掰著指頭算了算,提醒道:“那兩個老貨要跑遠了,你再不去的話,我怕要人財兩空的。”
左亦左聞兩個人現在早就卷著自己撈到的油水走得遠遠的了,跑路自然是越早越好,後面左瀾要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他們再跑就來不及了。只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左瀾一開始就沒有準備給他們活路讓他們活命,從見面的第一眼開始,左瀾就已經有了現在的決定。來這裡之前,左丘晏就說過這兩個人的情況了,家族不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的情況,只是礙於都是嫡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不能搞內訌讓別人看笑話吧?
所以這一切,都留給左瀾處理。
只是左瀾也不敢殺嫡系,所以他交給薛重釋。
他要左亦左聞死,卻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想要這兩人死,前面的都是做戲,他自己還是嫡系,如果真的公然對左亦左聞二人下手,不用說,直接被打成當年的臨滄。
所以這些事情,都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
臨著薛重釋離開前,左瀾掰了一粒葡萄丟給他,笑道:“小重釋,做得乾淨點。”
薛重釋伸手接住那粒黑亮的大葡萄,勾起了一個血腥的微笑,“他們的錢,歸我。”
左瀾難得大方一回,一揮手道:“歸你就歸你,沒事兒。”
於是薛重釋離開了。
看著那粉紅色的身影消失,左瀾吃下最後的一顆葡萄,笑得奸詐:“他們的是你的,你的不還是本少爺的?反正都是要給我的,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傍晚的時候薛重釋一身乾淨地回來了,若無其事地跟左瀾坐在一起吃飯。
左秋的效率很高,一個下午的時間就直接將人員分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