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停在門口的時候就已十分警覺;待得來人開始推門的時候,歷勝男靜靜的站了起來,拿過換洗的衣物披好;片刻之後,來人踹門而入,歷勝男伸手去那件白色破衣的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針線包來。這針線包是在船上的時候姓羅的那女子給的,歷勝男一直帶著它,現下果然派上了用場。
不出所料,來人進屋後,徑自往屏風後走來,待聽得腳步剛要繞過屏風,歷勝男已經出手!
但見她左手一揚,木盆中的水被此力激盪,濺出一大片來,如一把寬刃的利劍,直往來人臉上打去。來人顯然沒有料到,被迎面而來的大水澆了個正著。
歷勝男揚過左手就躍出了木盆,在空中時抓起屏風上一條長褲,落地時早已將雙腿套進了褲子。
她人剛落地,右手微微一抬,只見兩枚繡花針裹挾著凌厲的風勢朝來人的雙眼射去。
自做殺手以來,以針殺人就已是她的拿手好戲,何況以她現下的武功,當今武林,能在這麼近的距離,而且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還能避開這兩針的,恐怕就只有那個人了。所以歷勝男兩針出手就有接續的招式。
可是來人居然把衣襟一抬,生生地攔下了這兩枚繡花針。歷勝男心頭暗驚,他的速度反映如此之快,幾乎和那個人不相上下,而且這兩枚繡花針其實挾著歷勝男巨大的內力,不要說是片一般麻布,就算是片鐵片,也應該一早就射穿了。
和敵人交手,片刻的猶豫就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作為西門牧野曾經最欣賞的殺手,歷勝男當然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她雖有些吃驚,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繡花針剛被擋下的時候,用左手捏起又一枚繡花針,向著來人的脖子劃去一個巨大的弧線,借這枚細小的繡花針之力,卻足以削去面前這人的腦袋。這,就是傳說中的血滴子殺人……
歷勝男的出手之快;也讓來人始料不及。她出招狠辣,下手就要人性命,且只功不守,這樣的作風,不是普通的小偷毛賊,也不似一般的江湖人士,更像是見不得光的黑道殺手。
而來人的驚訝遠不止於此,他不但驚訝她的招式,更驚訝的,是她的速度。以自己的反應,竟然接二連三的被她攻得措手不及,她快得讓他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只好疲於招架,根本無法還手。
眼見得這一劃已是避無可避,不,這麼快的攻擊,哪怕是大羅神仙,也不見得躲閃得過去。他心思動得飛快,急忙一把拽過旁邊的屏風,推向繡花針襲來的必經之路上,自己則雙足輕點,藉著推屏風之力,輕巧的躍出了門外。“吱啦”一聲,屏風上的綢緞被一劃為二,這輕細的“吱啦”聲,卻以沉重的“啪”結尾,隨著那一“啪”響起,兩根用來做屏風框架的硬扎木,瞬間斷為兩截,屏風的整個上半部分應聲而倒。
屏風倒下的同時,屏風後有一抹人影飛了出來,殺氣騰騰的追向剛剛退出房門的那人,在屏風落地之前,兩人以離房門一近一遠的距離,同時落在了院內。而這近和遠,卻不到一個小臂長的差別。
來人接連化解了歷勝男的必殺之技,這大大出乎歷勝男的所料。她初時只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小毛賊,待發現他的武功十分厲害之後,也僅僅以為是自己曾經結下的某個厲害仇家,但來人的武功顯然不是一點半點的厲害,如果自己不是先發制人,佔了進攻的先機,他們兩個正正經經的面對面的對決,鹿死誰手,真就還未嘗可知。而且,即使是現在,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十招之內,自己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是歷勝男這樣的想法顯然只會讓來人的日子更加的不好過。所以在來人退出房間的時候,歷勝男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來人的輕功也是極高,僅僅是憑藉著推倒屏風的一點點力量,身體倒退著躍出,也能直接越過了不短的長廊和不矮的欄杆,直接落在了院內。而歷勝男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明明比他跳起的時間晚得多,卻和他同時落在了院內。
在歷勝男翻過屏風的時候,她就已經第三次出手。又兩枚針筆直的飛向半空中的那人。半空之中無處借力,也沒有其他可以用來遮擋的東西,這樣看來,來人此次必死無疑。
那人卻凌空翻了半個筋斗,利用身體打橫的時機,又一次避過了這危險的一擊。但厲勝男此次早已料到他能避過,飛針的同時又是一針在手,在兩人的距離剛剛縮小到一臂之長的時候,捏針攻向他咽喉。
這一次他也早有防範,所以在落地的時候沒有像通常一樣筆直站立,而是順勢後躺,屁股向下的著地了。而他的雙腿更是在身子之後著地,在著地之前,正好順勢踢向厲勝男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