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一處岩石上,朝洶湧澎湃的大海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海無聲,它一次有一次地轟轟烈烈地撞擊著海岸上的岩石,撞得海浪粉身碎骨,水花四濺。我的心被無情的世俗一次接一次地撕出血來,現實裡的人為什麼這麼陰險,這麼無恥,這殘忍!我的靈魂它彷彿在一點點地蛻變,變得連自己也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過去的開心和天真的夢一旦被殘酷的現實汙染,它們就變得像折了翅膀的小鳥,飛不起來,只能匍匐於地,在他人能站著做人的誇下求生,在同類佈置的陷阱間掙扎。我大吼一聲,將肺裡所有鬱積的痛苦一古腦兒地喊出來:“啊——!”一個巨浪朝我腳下的岩石撞了過來,轟地一聲巨響後,一隻大螃蟹隨著衝上岸的浪花撞到我的臉上,用一隻厲鉗子,鉗住我的左耳朵。我大叫道:“哎呀!我操你老母!”我一把抓起它,它又用鉗子鉗我的手,我抓住它的鉗子,它拼命掙扎著想從我手裡掙脫出去。我一發力將它的鉗子捏成灰。它兩隻小突眼朝我瞪著,嘴巴不停地像潑婦罵街一樣,罵個不停,只是我聽不懂而已。猛然,我發現:原來人與這隻螃蟹在危難境地裡的反應有著驚人的相似,也有著迥然的不同,它沒有像人那樣無恥到跪地求饒,似乎這隻螃蟹比起南天霸他們來說,更富骨氣。
我將螃蟹丟進大海,縱身飛向城去。我一定要找陳飛那畜生好好算完這筆賬,不然,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然而當我飛到他們住處的上空,落到一座破爛的建築上,看見下面這些如蟻群的人們在破破爛爛的房屋裡進進出時。我的心猛然震動了。我找他又能解決什麼?我殺了他,得到仇恨雪後的一時快感,之後呢?我又能得到什麼?他只不過是人類醜惡中的千萬分之一而已,我殺得光嗎?我想幹脆去找羅水扁,除掉他。但我立即又想:我不能在這個時代耗費我的精力。我得請黑格儘快弄好時空隧道機器把我送回到過去那屬於自己的時代。現在這個時代到處物慾橫流,人心早已不古,個個利慾薰心,沒有了人格觀和自尊心。我殺了一個惡魔,又會冒出另一個惡魔,用這種以暴制暴的方法,只能是製造出更多的仇殺!更多的人類災難!我是朝陽國的太子,我要回國回到我的時代去,把這些災難告訴眾人,喚醒眾人相互博愛的意識,人類的文明只有博愛才能維護和建設,沒有博愛的人類是走向毀滅的人類。我想到這些,縱身飛離了上空決定此生再也不去想陳飛這個人,因為他已經在我的心裡死了。
我飛回清幽谷,輕飄飄地落下去,落到屋前的空場上。
她從堂屋裡跑了出來,衝我嚷道:“喂,臭小子。你一聲不響跑哪去了?”
我沒心情跟她鬧,沉著臉朝大門走。
她攔道:“說清楚才許進去。”
被她這麼一說,我的自尊心頓時想到:這是她的家,她這麼說,分明是在趕我,走就走。我掉頭就走。
她追上來攔道:“喂,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她這種小姐脾氣,我最討厭,就像我看那些神經質的電視劇一樣,我只要看見裡面的女主角這樣蠻不講理,或沒話硬找話鬥嘴,我就想到拉屎,太難受了。我縱身起飛,她縱身一把拉住我的腿,將我拉了下去。
我吼道:“夠了,你不是不許我進去嗎。我走就是了。”
她的臉一下白了,氣得兩眼一愣又接一愣。她大叫道:“你走,你走,永遠也不要回來。誰稀罕你。不知好歹的王八蛋。你傷勢剛好,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你也不問問人家心裡擔不擔心。只知道向人家發脾氣,臭男人,去死,去死,沒人要管你。”她說著推我走,嘴裡不停地說:“王八蛋,走走,沒人留你。”
我被她推的笑起來,說:“好了,我不生你氣了,還不成。”
她說:“不成。”
“怎麼樣你才成?”
“你走了,我才成。”
“這樣啊。”
“就是這樣啊的。”
“哪好,我不走了。”
她嘴嘟了一下,顯出甜甜的一笑,但立即又用生氣的樣子掩飾道:“厚臉皮,不要臉。說走又不走了。”
我說:“我厚臉皮也好,不要臉也好,我不走呢,就是一個目的。”
她問:“什麼目的?”
“氣死你這小八婆。”我說完哈哈大笑地蹦開。
她追打過來,一臉的開心。
這時老叫花子,不知從哪冒出來,被我撞了個滿懷,兩人都四腳朝天。
他大叫道:“搞什麼名堂。”連忙爬起,去撿自己的茶壺,茶壺裡的茶水已潑了一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