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是一個皇帝能說的?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天下學子,努力吧,只要考上了進士,當上了官,就可以放手貪墨,肆無忌憚。這是在挖咱們家的祖墳啊!大宋朝的根基就毀在了這上面!”
趙士瞠目結舌……這話自然是不錯,但這麼貶低自家的祖輩,怕也是不妥吧……不過趙士轉念一想,還真別說,趙桓的確有這個資格,至少他拿回了幽州,這可是自從趙二以下,所有天子都做不到的……而且光憑著降服西夏一項,也足以傲視仁宗之後的天子。
這可是實打實的功績,不是自己封禪吹出來的功績。
或許從今往後,真的要重開新宋了。
趙皇叔頓了頓,隨後道:“官家,老臣斗膽提議,莫若恢復三舍法?”
“恢復三舍法?”
“嗯!”趙皇叔道:“三舍法本是熙寧變法所用……彼時科舉重詩文輕經義,王荊公將太學分為外,內,上三舍,以經義為主……定期考核,賜予出身,儼然科舉……由此之後,太學幾乎成為新學門下矣!”
趙桓眉頭挑了挑,瞬間露出了會心一笑,趙皇叔的最後一句,算是徹底道出了三舍法的真正目的。
其實吧,變法的內容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一個變!
能變,就代表著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此一來,結果自然會偏向自己這邊。
不管是三舍,五舍,七舍八舍,歸根到底,要選擇官家喜歡的人才,按照官家的意思挑人,這就是變法的本質。
“皇叔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朕已經有了主意,恢復三舍法,看起來勢在必行,不如這樣,就讓皇叔替朕提舉太學如何?”
趙士嚇得連連擺手,“官家,臣也就是紙上談兵,胡言亂語,真正讓臣做事,那是萬萬不行的。如果官家想要改革,不如讓呂尚書來負責,他可是當朝大儒啊!”
呂好問!
趙桓微微點頭,“可以,不過皇叔,你可不是胡言亂語……朕身邊還真缺少一個能隨時提點的前輩心腹,往後你就多來坐坐,跟朕聊聊天也好。”
趙士自然是點頭答應,他想了想,又道:“官家,按理說臣不該講的,可又不敢不說……太上皇有意去,去幽州!”
“什麼?”
趙桓氣得笑了,“他去幽州幹什麼?瞎湊什麼熱鬧!”
趙皇叔嘆了口氣,“官家,頭些時候或許不方便,但是到了今日,太上皇年紀也大了,百姓雖然還有怨憤,但到底罪不至死,他願意改過自新,也是好事情。燕雲之地,全靠官家恢復,太上皇能去燕雲,也是為官家做個證明啊!”
趙桓吸了口氣,“朕會考慮的,不過總要等朕大軍北上之後,還要清理各地亂匪……不然要是有賊人傷了太上皇,可就不好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趙士也不敢多話了,只能告辭。
伴隨著叔侄的這番談話,許多新政又被提上了日程,恢復三舍法,為國選才……剛剛還悲憤不已計程車林,終於有了反應。
值得一提的是尚書呂好問之子呂本中北上隨侍官家身邊,怎麼形容呂本中呢?不能說經天緯地之才,也能說是絕佳花瓶!
瞧瞧他的族譜,人家是仁宗朝宰相呂夷簡玄孫,哲宗元佑年間宰相呂公著曾孫,滎陽先生呂希哲孫,尚書呂好問之子。
剛剛二十歲,就以清麗的詞風,聞名士林。
非但詞好,還懂作畫,前半輩子概括起來,四個字:“詩酒風流”,從他身上能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晏幾道!
也難怪呂好問要把他塞到趙桓身邊,這麼一個名門出身的公子哥,如果沒人庇護,如何在如狼似虎的官場生存?
呂本中北上之後,太學出身的胡閎休也北上了,隨同他一起的還有汪若海,幾個人前後腳到達了大名府。
準駙馬岳雲負責接待了他們。
說實話,岳雲都不知道岳父要怎麼擺弄自己了……他現在是陪吃陪喝陪射獵,陪文官陪武將,偶爾還要接待外賓……我只是想單純領兵啊!您老人家就別折騰我了!
只是岳雲的祈求註定不管用了,他剛把呂本中接過來,這位呂大少爺臉就黑了。
“我,我丟東西了!”
岳雲一聽臉就黑了,“是,是財帛,還是衣物?”
呂本中苦兮兮道:“區區財帛,我豈會在意,丟的是,是大蘇學士的真跡!”
“什麼!”
岳雲立時天旋地轉,蘇軾的真跡,你也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