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的校園歸於寧靜。
無月有風。秋老虎肆虐,連風都是熱熱的,誓將酷熱進行到底。
熱風穿過樹林,跨過小溪,鑽進寢室,載著一曲淒涼的歌:“三月天,花飛雪,伊人心意君莫猜。情脈脈,意切切,伊人何時君再見?”唱得人心裡起了陣陣疙瘩,如墜冰庫。
“TMD,誰啊?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半夜三更哭喪嗎?”高三某男生寢室最先炸了鍋,白天已經夠累了,夜裡還要受這種罪。不知是誰,一個箭步衝到視窗,扯開嗓門一聲高喊:“別吵了!有病啊?”
這下還真管用,馬上就沒了聲音。
卻不知,這才是一個序曲。
* * * * * *
依依四天“病假”終於結束了,回到人間的感覺就是爽。真想不通為什麼每天有那麼多的人自尋短見,地府哪有人間好?大哥每天有那麼多公務要處理(怪不得他總是想著往外跑),這次小艾倒還好,沒來纏著自己,(事實是阿如當了“替死鬼”)(阿如=阿奴,依依給改的名),沒人陪著玩,悶都悶死了。
還沒來得及跟久違的朋友們打招呼,依依就已被小昕一把拽住:“師父,你可回來了,這幾天嚇死我了!”眉頭一皺,淚珠子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隨時有決堤的危險。(有必要解釋一下,小昕叫依依“師父”純粹是因為她覺得依依會功夫,很厲害,而拜的“師”。)
“噢?想師父想得心驚膽戰啦?”依依笑問道。
“不是,不是。學校裡,學校裡有鬼。”小昕怯生生地答道,還不時左顧右盼,似暗處有人盯著一般。
“鬼?什麼鬼?大頭鬼?”依依臉上在笑。(誰啊?當鬼當膩了?敢趁本死神不在,到我地盤上撒野?)
“真的,沒騙你,不信你問萍兒和小鳳。”小昕趕緊拉來“證人”。
“小昕沒騙你,你走後有一天半夜,聽到有人在唱歌,就像電視裡那樣,聽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萍兒說著,旁邊的小鳳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說不定是有人壓力太大,這兒出了問題,半夜起來唱歌發洩一下。”依依點了點太陽穴。
“原來我們也這麼認為,可第二天就出事了。”萍兒壓低聲音說道,“早上去小樹林晨練的老師發現樹林中滿地都是雞鴨,全死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萍兒,你要急死我啊!快說呀!”
“而且全都是癟癟的,沒有血,那些雞鴨都是附近人家養的,一夜之間都死在學校小樹林了,你說邪不邪門。”
“還有還有。”小昕急著說道,像是怕萍兒會把後面的漏掉似的,“那天夜裡又聽到歌聲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寢室樓的那個阿婆(寢室樓管理員阿姨)開門時被東西砸到了。”
“被東西砸到了?誰這麼好啊,砸了那個老巫婆?”幸災樂禍的傢伙。
“一隻貓。”小鳳想到那天的情形就想吐。小鳳有早起的習慣,常六點不到就在樓下等著阿姨開門(學校裡一到晚上十一點就會關閉各寢室樓大門)。那天,像往常一樣小鳳到樓下時那管理員阿姨剛起來,頂著一頭亂髮,睡眼朦朧地去開門,誰想門一開就有一不名黑色物體襲來,阿姨躲避不及(她眼睛都沒睜開吧!),正好砸到臉上,管理員剛想破口大罵,覺得臉上粘粘的,一摸,滿手都是血,尖叫之後呈自由落體狀暈倒在地,好在小鳳神筋夠強韌,大驚之後馬上打電話到保安室,還叫了救護車。而那不明物體正是管理員阿姨養的貓,被開膛破肚,腸子什麼的都流到了外面,“不行,我要吐了。”小鳳捂著嘴,向洗手間跑去。
“唉,可憐的孩子!”想想也是,任誰看到都會留下陰影,“那後來呢?有報警嗎?”如果報警的話,那個傢伙會不會來呢?
“有啊!”後後,乖孩子,師父要的就是這個答案,“可是警察查了半天,問了好多人,什麼結果也沒查出來,奇怪的是那天沒有出現歌聲,第二天也沒噁心奇怪的東西。”
“那不是很好?!沒東西來噁心我們可愛的松鼠不就天下太平了?”依依捏捏小昕的臉,“你說的鬼就是這個啊!也許就是某人過分一點的惡作劇吧!”
“不是的,不是的,昨晚上,昨晚上,那催命似的歌聲又來了。”看來小昕真的嚇到了。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跟歌聲有關,那今天早上就會有奇怪或者是噁心的東西出現嘮?“那今天……”
“還沒有發現,不過校衛已經在全校搜查了……”還沒說完,一個男生打斷了萍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