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抬起雙眼,目光中有些期盼,“她……真的什麼都沒有說過嗎?”雖然心底對母親還是有所怨恨,但仔細想想,給過他最多甜蜜和幸福的,仍舊是她。
柯瑾瑜搖了搖頭,心底突然泛起幾分不忍。即使這個男人手中已擁有了一切,可他仍舊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可憐兮兮的尋求母愛。
事後,她曾接到過席洛打來的電話,大概得知當年事情的真相,也知道榮澤的悔意,原來她和他都是苦命人,被上一輩的恩怨拖累。
“她雖然什麼都沒有提過,可我經常看見她看著你的照片發呆,我想……她對你不是沒有感情,畢竟她照顧了你六年,而我才是半路把她搶走的那個人……”
榮澤一把抓住她的手,難掩尷尬,“別這麼說,自始至終,錯的那個人,都是我。”
她的臉色頓時一紅,有些不知所措,“你……其實也很不容易。”
雖然還是不太能接受他當初的所作所為,但一想到這個罪魁禍首這麼多年來也不好過,心底的那份怨懟,慢慢變淡了。
況且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怨天尤人的人,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苦沒少受,痛沒少挨,能夠在六歲的時候被父母接回家,她已經很感激上天的仁慈了。
更何況她還在住院的時候,不只從一個人的口中得知,榮澤在她陷入昏迷的那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守在病床前,哪怕只是看到她的手指微微動一下,也要神經質的叫來醫生,一遍又一遍的檢查。
後來醫生也被他搞得神經質,每天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這些事她聽在耳裡,記在心底,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之所以還對兩人的關係感到彆扭,是因為她分不清榮澤的悔意,是出於對她的在乎,還是對她的愧疚?如果是後者,她想,兩人之間完全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但如果是前者,那……
榮澤見她沒再吭聲,有些無所適從。他真的很希望她能狠狠罵他一頓,哪怕再賞他幾個耳光也行,可她不但沒責怪他,還煮粥給他喝。
心中愧疚的同時,不禁生起一個小小的念頭。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未來,還有希望?
帶著這種小小的欣喜,他端起桌上的白粥,小口小口的開始吃。
見他不再說話,慢條斯理地吃著粥,臉上還掛著幾分欣喜,柯瑾瑜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喂,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
他不解的抬起頭,表情呆呆的望著她。
她突然拿出了一張寫著“榮澤欠柯瑾瑜二十八萬八”的便條紙,舉到他眼前,“你不記得沒關係,等一下吃完飯,記得在這裡簽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榮澤更加不解。他什麼時候欠她二十八萬八千塊了?
“你該不會不認帳吧?”
見他一臉茫然,她開始擔心自己唯一的存款會要不回來。
“酒吧的服務生說,你喝了四瓶酒,雖然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酒,但價格都很嚇人……”
接下來,她就將自己昨天晚上是如何為了他,將銀行存款全都提出來替他付酒錢,又如何拖著不省人事的他來到這裡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對你來說,二十八萬八是小數目,但對我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所以希望你回去之後,如果方便,請把欠我的錢存進這個賬戶裡,喏,這一組號碼是我的賬號。”
榮澤性個人愣住,看著她的小嘴動個不停,說到那二十八萬八是她辛苦攢了很久的積蓄時,還小激動了一下。
“我這間小診所雖然生意開始好轉了,可本著不賺黑心錢的原則,我都只收病患診療費而已,所以那些錢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苦口婆心哭窮,目的就只有一個——要他還錢。
“如果我沒記錯,我不久前才給過你一筆非常豐厚的專利費。”
五百萬對他來講雖然不多,但對她來講,應該不算太少吧。
“呃……”她頓了一下,表情有些怪異,“拿到那筆錢的第二天,我……我就捐給社福團體了。”
他臉色一沉,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怎樣,捏著筷子的力道也無形中加大幾分。
“所以你捨得一下子捐出五百萬,也捨不得為我付二十八萬八的酒錢?”
他其實是不想吃醋的,而且那些錢在他眼裡,真的不算什麼,但他就是忍不住要爭,爭自己在她心中的一席之地。
“我覺得這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可對我來說,卻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