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看著華劍派唯一可稱得上是高手的胡長老,嘴角輕蔑地一揚,透著一股殘忍的味道,手上聚氣不減反增,意在一招斃命。
胡長老是老江湖,一眼就瞧出聶無雙無意放過他們,心裡暗道此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生性好殺,一時間額頭也急出了汗,天知道聶無雙的功力有多雄厚,自己萬萬不是對手。雖然自己這把老骨頭的屍體不值幾個錢,但這一群尚還年輕的弟子們,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聶無雙的手下。
江湖中有傳說,聶無雙性情與先代魔頭白雪飲如出一轍,驕狂跋扈,有仇必以血報之,旁人越是阻撓,死得也是越快。胡長老此刻除了焦急,還很頭疼,這幾個弟子,或者說是華劍派,到底如何惹上這個魔頭的?
司徒安情雖然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但東方晚照一再囑咐不可將事情鬧大,現在眼見身邊這個小鬼莫名其妙地發這麼大火,勢必要見血。待那一掌微微一翻,司徒安情和胡長老同時動手。
胡長老本是打算拼了老命也要阻止聶無雙對弟子們動手,卻萬萬沒想到,司徒安情一掌輕鬆揮退了他的拳頭,而對方更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聶無雙的手腕,轉手一推,那一掌的衝勁立刻偏到了另一個方向。空氣震動中,所過之處,樹幹斷裂,塵土飛揚。
胡長老與一邊的年輕弟子們皆看得一驚,至於原因到底是司徒安情幫了他們一把,還是被聶無雙那掌的威力所震懾,就不得而知了。
聶無雙一雙幽深的眼睛在手腕被扣住的那一剎那便轉向了司徒安情,幾縷細碎的髮絲從睫毛前飄過,須臾之間那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深深地印在了司徒安情的眼中,也不知怎麼,司徒安情忽然覺得彷彿是抓著一個燙手的東西一般,迅速放開了那手腕。
所有溫暖的東西,只有在放開之後,才會覺得它如此珍貴。司徒安情此刻覺得,聶無雙就如同寒冬裡一碗滾燙的香茶,若是捧著,便會被燙到發疼,若是放開,風過後手掌卻會更加寒冷。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讓司徒安情心裡十分難受,因為他潛意識裡,正不斷維護著當年對莫輕塵那種默默無聞卻又與現在如此相似的感覺。他已經不再年輕,他可以玩弄任何人,可唯獨聶無雙,就算人家是主動撞上來,他都無法忍受自己剝奪對方的青春。
與樓驚澈一樣,聶無雙可以說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從一個肥嘟嘟小屁孩,成長為如今這樣叱吒風雲的一代江湖梟雄。可是也不知哪一天開始,這個小鬼頭突然就跟自己表白了,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就連司徒安情自己都不清楚,畢竟汪連和樓驚澈就從來沒出過這樣的狀況。最奇怪的是,明明和東方晚照一起教育的三個小鬼頭,為何只有他一個人躺槍了?!
司徒安情正在懷念青春,聶無雙的眼睛讓他莫名地煩躁,他乾脆往之前聶無雙的掌風所過之處掃了一眼,眼尖的他,在瞅到了那塵土之中的身影,嘴巴一張,立馬呆在了原地。
這廂,韓逸與樓驚澈原本正在安靜的山路之中漫步。韓逸走在前面帶路,而樓驚澈跟在後頭饒有興致地欣賞風景,彷彿是第一次出來遊玩一般,於是韓逸也就跟著向對方講解一些基本的植草知識。然而,就在興致高昂之際,一道強勁的內力撲面而來,前方的樹木均被截成兩斷,甚是駭人。韓逸被嚇得愣在原地,千鈞一髮之際,他忽然被一個力道拽向後頭,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抬手之間,四周彷彿靜止一般,韓逸連一絲風都感覺不到了。那股破壞力極大的掌空震,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忽而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乍一看,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被對方握在手心,一種做夢似的暈乎乎的感覺佈滿了整個腦袋。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感覺,真是讓人心醉,雖然,只是握個手而已。讓韓逸吃驚的是,對方手的溫度,十分冰冷,與之前幾次間接接觸的感覺,是完全相反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直接相觸的溫度與月牙匕首上的溫度成反比,但他現在最在意的事情,是這握手的姿勢,有那麼一點不對。怎麼說呢,韓逸的手是握成拳頭的,而樓驚澈的手,包在了這個拳頭上,別說看著怪異,就連被握著的感覺也是十分別扭的。韓逸正想伸開雙手改變一下握手的方式,但對方卻因為手中小小的動作立刻放開了手,對著韓逸十分靦腆道:“失禮了。”
“……”韓逸只覺得,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他還未平息心中那種失落的不滿,就見對方已經往前方一大群人走去,趕緊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安靜的對峙場上,一白一藍兩個身影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