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簡單的一點說不行嗎?是不是幹推銷的?!”祐祐想抽她一個嘴巴了。
“不,我們這和推銷不一樣。”
“那就是送貨的?!”
“不,也不是,我們這項工作和他們都不一樣,這是一項相當有意義,能夠自我挑戰的工作……”
對方這樣的語氣讓祐祐頓時就想起了市面上另一個叫做昂裡的產品。他曾經有一個女同學就是因為進了這個公司,以至於每天生活得好像被注射了興奮劑,從此變得異常誇張起來。她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得到了全方面的顛覆。
《離愛》第四章(8)
那位女同學經常會在其他女同學只有一千元的時候,勸她們買二千塊的護膚品。男同學的女朋友只有十八歲,她也會要男同學買精華素讓女朋友益壽延年。
這位女同學的媽媽每次一看見祐祐就誇他的面板超級好,用了四個字的字尾,吹彈可破來表揚祐祐,祐祐每次沒什麼自信都想見見這位同學的母親。可當這位女同學遇見祐祐,立馬就關切加慰問地衝上來,細細摩挲著祐祐的面板說:你的臉好像被硫酸燒過一樣,一定要趕快保護不然準得玩完。也加了四個字的字首,我的天哪。
導致祐祐恨不得每次帶著硫酸上街,決定看見女同學一次潑她一次。
後來祐祐就一直躲著她,一直躲著,害怕自己真忍不住潑了出去。突然高一某一天,這位女同學來了電話,突然變得更親切,突然覺得祐祐考上湘南高中之後更成熟了,突然有了比慈母般的關懷更高一層的噓寒問暖,突然話鋒一轉說她最近認識了好多精英人士,說她改變了人生觀念,說她學習到了很多保健醫學知識,提到她在做自己的事業,當然她也突然的認為將來的商業模式應該怎樣怎樣,突然覺得洗衣粉也是壓縮的好,她也突然有了一些成功人士環遊世界的照片,突然知道了好多國家傳聞頒佈的政策,突然劃分了自己之前與傳銷的界限,突然否定了祐祐現在的生活,她突然認為人類是群居動物,需要交流,交流帶來財富,然後突然語重心長:年輕不努力,老大很傷悲。說自己突然曾淘出一本小手冊《贏的激情》,突然認可祐祐的潛力,說當年就覺得他是個人才,現在為何還是要靠著自己父親的光芒生活呢,生活多勞累,命運可傷悲。突然鄙視懶惰,不思進取,小富則安的心態。突然認為祐祐太幼稚太單純太愚蠢。
祐祐半天對著話筒沒有說話,然後突然就問:“小姐,你究竟要做什麼?”
“可否要你爸爸集團購買我們公司的產品呢,一律八折。”
“如果你再打電話過來,小心我叫人把你的腿打折!”
祐祐慢慢仰起頭,直瞪瞪地盯著秘書小姐,眼神裡全是火花,不是愛的,而是毀滅性的,“你說完了嗎?”
秘書小姐渾身一顫:“我快說完了,怎麼?”
莫小魚早已在“你是不是”“我是不是”“仔細想想是不是”中頭暈目眩,從小他就害怕回答單一指向性的問題,周遭的事情怎麼能用一個字兩個字就可以說清楚的呢。
當年康縱在階梯教室裡拿著雜誌問他:“你認識主人公嗎?”
他回答:“我就是。”
我就是,三個字,說出來康縱聽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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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魚,臺裡招編劇,你有興趣嗎?暑期偶像室內劇的編劇,就是我們這些臺裡的主持人客串著演,當然我是女主角,編劇只要提供情節和笑點就行。”布丁的電話把莫小魚從失魂落魄中解脫出來。
“當然有興趣,只是需要什麼要求嗎?”
“能寫能看就行,只是還需要透過考試,所以如果你感興趣,半小時後在雙子大廈一層見面,我和你談談,我剛錄完節目。”
莫小魚心頭掠過一絲風,瞬間即逝,他看看窗外的梧桐樹,樹葉絲毫未動,那陣風生自自己心底。當年的他們和一大班同學學後穿拖鞋逛街,在空調足的房間裡鬥CS,布丁家堆滿了大堆南方水果只看不吃,同學中有的人躺在沙發上睡覺,有人躺在寬大的椅子裡喝涼茶。每日下午兩點教室外定時的雷陣雨,悶熱的天氣,潮溼的心情,他和她認識了五年,彷彿只有五天,五天前他們還在討論愛倫坡,博爾赫斯,費利尼,梅里美,那些他們都喜歡的作家,五天後還剩下他一個人再提起亨利米勒,想起書櫃底下的《南,北迴歸線》,跳躍歲月的生活片段逆流而上了。可是她已經在為生計所奔波,並卓有成效的沾沾自喜,她說:我喜歡你的兄弟康縱,給你介紹這份工作,是我的活。這些當然都要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