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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雖則被子蘭打斷,太史令這番話卻使一班大臣們大大的有了主見,竟是異口同聲道:“臣等以為,我王可去!”景翠更是高聲大嗓:“兵不血刃而收復失地,不去便是木瓜了!”一言落點,殿中竟是笑聲一片,氣氛頓時鬆快。

“好!”楚懷王一拍王案,“待本王與老令尹商議而後定奪,散朝!”此時楚懷王突覺一股熱氣升騰于丹田,便想擁住身邊侍女狼吞虎嚥一番,可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竟是生生忍住,疾步下殿,將蹣跚最後的老太史令拉到殿角帷幕後低聲道:“老太史,你說老令尹會如何說法了?”白髮蒼蒼的太史令便是悠然一笑:“我王心思,老臣盡知。惟有一言,我王切記: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也。”楚懷王大是頭疼:“此話何意?你倒是明說了!”老太史便湊近楚懷王耳邊低聲幾句,楚懷王哈哈大笑:“儂老太史果然高明!好好好!便是這般了!”

匆匆走到後宮廊下,老國王已經按捺不住周身颶風般的熱氣,猛然拉過一個侍女便撲在地上折騰起來!另外三個侍女嚇得捂著嘴不敢出聲也不敢離開,竟眼睜睜看著那個侍女被老國王三兩下剝光便是婉轉淒厲的呻吟起來……一個侍女驀然醒悟道:“快!擋住!大王受了風我等誰也別想活!”三人連忙圍住了已經光光翻滾的兩具白肉,便相互拉起裙裾做了屏風。好容易過了大半個時辰,老國王竟翻身跳起:“青果子不過勁!找王后了!”便將大袍往裸身子一裹,大步匆匆地走了。慌得三個侍女顧不得還躺在血糊糊石板上的同伴,便叫著:“大王有風!”邊跑邊脫下長裙趕上來往老國王身上便包。楚懷王便包著一身五顏六色的絲衣,身後跟著三個白光光的侍女,風一般進了後宮,竟嚇得迎面侍女們一片叫嚷紛紛逃避。

終於在午後時分,楚懷王從新王后身上爬了起來,雖是漂浮眩暈,卻也是一身輕鬆,細嚼慢嚥地吃完了一鼎鹿龜湯肉,這才打著瞌睡登上緇車來到令尹府。老昭雎躺在病榻,竟沒有來迎楚王。老國王一心輕鬆,竟是毫不計較,滿臉流淌著笑意來到昭雎寢室。

“老令尹啊,秦王邀本王會盟和約,退還江漢,卻是去也不去了?”

“我王之意呢?”老昭雎有氣無力,聲氣細若遊絲。

“本王麼?尚無定見了。”

老昭雎艱難地喘息著:“老臣看來,秦國無道,不能輕涉險地……不,不能去了。”

“好,本王曉得了。”楚懷王目光連連閃爍,“老令尹好生養息,本王擇日再來探望了。”說罷便起身徑自去了。

昭雎冷笑一聲,從病榻上霍然起身:“子蘭出來!”一身甲冑的上將軍子蘭便從帷幕後冷笑著走了出來:“好個昏君,刀擱在脖頸上了還……”“住口!”昭雎一聲呵斥,便壓低了聲,“機心無言。任何時候,不許心聲,曉得?”子蘭連忙點頭,便是一聲不吭。昭雎一揮手:“隨我到密室。”便踩著厚厚的地氈無聲地消失在帷幕之後。

三日之後,楚懷王便在八千鐵騎禁軍護衛下,帶著新王后與四名侍女,隨著秦國特使嬴顯北上了。沿著穎水河谷行得兩日,堪堪將近陳城,卻見一支馬隊突然從穎水西岸的叢林中衝出,竟是橫在當道不動。楚懷王正在特製的寬大軺車上心不在焉地眺望,遙遙望見當道軍馬,渾身便是一激靈:“是秦軍當道麼?秦使何在?!”正在此時,車前鐵騎圈外的禁軍大將便是一聲長呼:“春申君晉見我王!”剎那之間旌旗分開兩列,一個身披金色斗篷的熟悉身影便大步匆匆地走到了王車前。

“春申君,你不在安陸,來此何干了?”楚懷王對屈原與春申君原是不同,對屈原是怕是煩,一見便頭大如鬥,生怕他義正詞嚴地教訓自己;對豁達諧謔的春申君則頗是喜歡,只要不說國事,竟很是喜歡與他盤桓。這次春申君丟失郢都喪師十萬,舉朝問罪,惟獨楚懷王卻是不置可否。此刻見春申君風塵僕僕面容憔悴,竟也不忍去問他罪責,只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畢竟,春申君喪師失地,老國王也不能過分嬌縱於他。

春申君一拱便道:“噢呀,臣請我王移步說話,黃歇有秘情陳說了!”

老國王皺了一下眉頭:“秘情?又是屈原回朝,秉政變法了?”見春申君咬著牙不說話,老國王便豁達地笑了,“好好好,移步說話。王車進入密林,不許他人跟來。”王車馭手“嗨!”的一聲,那輛青銅駟馬軺車便轔轔駛進了旁邊的樹林。

軺車剛剛停穩,匆匆跟來的春申君便噗嗵跪在了車前。雖說君臣大禮跪亦無妨,但畢竟這是極不尋常的。戰國禮節簡約,君臣之大防遠不似後世那般森嚴。君前議事,臣子同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