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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癌細胞更具威力。

夜裡下了一場大雪,厚厚的白雪覆蓋著我的古典庭院。也許是交通不便的緣故,已是早上9點了,大院裡還寂靜無人,只有幾隻麻雀在雪地裡尋食。我站在房門口欣賞雪景,忽然注意到在張嵐住的房間門外有一行被雪覆蓋的腳印,腳印直通大門,好像是半夜裡有人走過。

我打了個機靈,莫不是張嵐也走了?我急忙跑過去,一拉房門,門是開的,屋裡沒人,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張嵐好像一夜沒睡。桌子上放著一封信,是張嵐寫的。我抓起信,看了下去。

錯亂 十六(4)

張嵐在信中寫道,史春生失蹤了,帶著他以萬佛城的名義集來的錢跑了。她要把他找回來,無論天涯海角,她向我發誓,要不惜此生把他帶到我面前,接受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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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開的什麼玩笑?”我把張嵐的信反覆看了幾遍,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也許他倆來時就已經策劃好了要騙我,等騙到一些錢後就開溜。但史春生的模樣一點不像,老實厚道,對所要乾的事有一種忘我投入精神。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是騙子呢?不會是張嵐的錯覺吧?張嵐更不像,一個不會笑的、沒有胸脯和屁股的女人,她的首要任務應該使自己更有女人味,而不應該幹什麼詐騙活動。她留下的信更像決心書,表明此事非但與她無關,而且她還要追拿案犯。

馬嫂來了,她倒勤快,拿起掃帚掃起雪來。她在雪地上掃出兩條交叉的小路,彷彿一個黑色十字架壓在了我這古色古香的小院,也壓在了我的心頭。

說來也怪,自從張嵐走後,我的小院安靜了許多,往日那種熙熙攘攘的景象不見了,代之以小院的靜謐、寒陽和烏鴉。張嵐在的時候沒有烏鴉,她剛走的第二天鳥鴉就來了,而且越聚越多。傍晚時分,在灰濛濛的天幕下,成群的烏雅從四面八方飛到這裡來聚會,樹枝上、層頂上、甚至院子裡,到處都是這種黑色精靈,它們喜歡高談闊論,不到月朗星稀的時候,絕對安靜不下來。我有時會發生錯覺,覺得過去那些在我這裡指點江山的人都長上了翅膀,將白天的聚會改成了晚上的密謀。他們之所以改頭換面,是因為他們都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事實證明,焦天河和史春生的確是個陰謀家和詐騙犯,由於他們的暴露,其他人再在這裡講故事,就是連鬼都不會相信了。但是,如果世界沒有他們的講壇,恐怕也不成其為世界了。所以,他們就變成了烏鴉,在讓人找不著北的夜色中恬噪。我是個容納百川的人,不管他們是白天來還是晚上到,我都不會轟的,而且我想到了大海,那一望無際的、在緩慢演示著生命色彩的大海,大海只會吸納,不會拒絕。立體思維就是非自然界的大海,無論什麼風暴刮來,都不可能改變它的本性。

馬嫂是個講迷信的人,她說這大宅子陰氣太重,所以才招來那麼多的烏鴉,烏鴉是吃死人肉的,是災星,要想辦法把它們轟走,否則早晚要出事的。

我在成為立體思維主義者之前就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對她的話我一笑了之,看到她的滿臉沉重,我勸她把心放寬點,不會有什麼事的,因為我是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再重的陰氣也奈何不了我。話雖這麼說,但在夜幕降臨後,若大的院子就剩我一個人,我還是有些孤單感的。我不能天天與烏鴉同眠,這樣下去的話,我擔心自己早晚也會變成一隻鳥鴉飛到樹梢上去。

徐麗沒有讓人鳥轉換的悲劇發生。昨天她突然來了電話,要求回北京。她的情緒似乎很激動,非要回來不可。我讓林雄接電話,問鄭州的情況怎麼樣了,能不能讓徐麗回來。林雄告訴我,現在一切運轉正常,鄭州依然火爆,天津站穩腳根,石家莊已開啟了局面,徐麗可以回京。他順便告訴我,可能是徐麗太累了,她跟他說過,想休息一段時間。

我派本田車去鄭州接徐麗。魯魁和徐麗同車回來了,我想告訴魯魁,條條大路通羅馬,他那套管理方式能創造效益,林雄的溫情管理也能創造效益,我姐姐採取的是身先士卒的方式,處處幹在前,從目前來看,效益並沒有出現滑坡。都是掙錢的方式,為什麼要選擇痛苦的一種呢?但魯魁讓王師傅直接送他回家了。這樣也好,免得彼此尷尬。憑著他的創業功臣和自以為是的心態,我估計談話的結果會是不歡而散。

錯亂 十六(5)

徐麗獨挑了一段時間的大梁後,可能真是累壞了,見了我以後有一種倦鳥歸林的欣慰。

“老公,我好累。以後我可不管掙錢這苦差事了。”她赤條條地躺地我的懷裡,溼漉漉的頭髮散發著洗髮水和她肌膚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