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問!”
魏老頭也不敢隱瞞,“八阿哥求上門,說他額娘病重,卻無人來醫治,小六爺就匆匆喊來奴才。奴才本來是要勸的,但小六爺心裡這點人情若是不讓他還了去,他只會永遠都惦記著的。雖說那次傷寒是因為八阿哥才病倒的,也是四爺您不眠不休地照料了整整三日才醒過來的,但小六爺心裡誤以為是八阿哥悉心照料著,這個人情,他擱心裡難受的。”
胤禛冷哼一聲,“你還有理了不成,這裡都是昔日罪奴,萬一人多手雜出了事誰來擔待,你嗎?糊塗的東西,還不帶路。”看了眼臉色也是不佳的小十三,忍不住又罵了“你還不如這三歲小兒,他都曉得這裡來不得。再說那也是生了皇子的,只需上報內務府就成,我倒要看看哪個太醫敢不來?誰敢對著幹,直接讓他回家種田去,還用的著一尊大佛來壓陣的?這裡頭的問題你怎麼不想想?八弟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讓他插手他額孃的事,自己縮在後頭,真緊張他額娘為甚不直接稟告了皇阿瑪去,還要這樣曲折?只可惜六弟是不會靠近任何女子,更不會進了她的屋,哼。”
卻在遠遠望見玉蘭樹下,八弟壓在六弟身上索吻,而六弟竟然也沒阻攔,胤禛血色全退恍恍惚惚地放下十三弟,閉著眼睛站立在日頭底下一動不動。魏老頭一瞧四爺不對勁了,趕緊上前掐人中,扇風拖到蔭涼處,把起脈來,也沒留神十三爺。
小十三邁著小短腿跑到兩人跟前,大聲嚷嚷著,“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哭,我都不哭了,羞羞羞。”又擠到中間,伸手要六哥抱抱。正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哄人的小六眉間頓時一鬆,抱起了小十三,也說了句,“八弟你還真是丟臉到了十三跟前了,還不收了你那眼淚,回頭這小子說漏了嘴,你可就真要難為情了。”
胤禩挑了挑眉,只湊近了十三想要去捏一把他的臉頰卻被避開,還被他後頭揹著的弓打到了額頭,小六趕緊去揉,卻被十三抱住脖子一個勁的蹦躂,怕摔了十三隻好雙手摟緊。當聽到小十三說著四哥也來時,小六再度笑了笑,對著八弟點了點頭,快步走向四哥坐著的地方,嘴裡歡快地說著,“那個荷包我收到了,是四哥送的不?我就知道四哥是疼我的。”
胤禛緩緩睜開眼皮,神色複雜地看著六弟,又看了眼滿臉喜色的八弟,扶著魏老頭的手慢慢站起,將小十三接過懷裡,有些不穩當地往外走去,快要走遠時才吃力地說了句,“這裡不是你能久留的……”。
小六眨眨眼,在後頭喚了句,“等等我”,轉身拍了拍八弟的肩膀說著,“你額娘真的沒事,別怕,過幾天就好,我答應了十三弟要和他玩兒的,再晚了又要出宮了,這就走了啊,你自個別多想。”
胤禩點點頭,看著匆匆往四哥行走方向跑去的六哥,冷冷一笑,“四哥竟然真的存了這種心思,而小十三,魏太醫都是四哥的人,四哥卻是太子的人,六哥是個不能自保的,只要抓緊六哥,就能牽扯住太子。看來今日的棋下的還真大有收穫,誰也不能阻止我往上爬,額娘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變成天下最尊貴的人,而我也不用對任何人低聲下氣,我就要讓天下人看看,什麼叫蛟纏螭龍吞河山,什麼叫母憑子貴,我的好六哥,但願將來你能安好無事。”
小六一路追入阿哥所卻被關在門外,聽著裡頭滲人的摔物件,踢擺設的聲音,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裡面,問著小十三,“你們先前去哪了,還從來沒見過四哥這麼大的火氣。”小十三晃了晃眼珠,看了眼依舊懵懂著的六哥,學著老人的樣,松著臉皮長長嘆聲,“六哥你也太笨了,你怎麼能讓八哥如此親近你呢,要知道所有人,只有我和四哥才能,四哥那是掉醋缸裡了。”
小六不信小十三的胡謅,讓福喜去敲門,福喜抖了抖身子,立馬跪下,小六看誰誰跪下,唯有小十三還站著。只好嚥了咽口水,站在窗戶旁敲了敲窗沿,輕聲勸說著,“四哥你是怎麼了,仔細傷了自個,開門成不?四哥……”只聽裡頭爆發出一聲似是十分受傷的含糊聲,“滾……”
小六愣了愣,咬牙抱起小十三放上福喜的後背,吩咐著,“背出院子,免得被嚇著,我進去勸勸。”小十三卻是扭動著怎麼也不肯安分下來,福喜左右為難,小六揉了揉眉心,對著福喜揮了揮手,由著小十三了。又聽著裡頭不再脆響了,捏捏手指壯壯膽就往房門走去,虛推了下房門嘎吱作響,又聽得一聲滾字,小六終於聽的清清楚楚,四哥的這聲喉嚨裡逼出來的聲音真的是夾雜著哽咽的,四哥真的哭了……
再看看房裡能砸的幾乎都砸了,能扯落的也都扯落在地,座椅凳全歪斜在地上或者軲轆滾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