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這一拜是心甘情願的,此刻他看待那呂正龍簡直就是恩人了。
“好說,好說,我看倒不如這樣,我們兩家先互換八字,今日就當做是會親,明天我即命人送聘禮過府,後日前來迎娶繡兒過門。”見譚秀才這個樣子,他趁勢提出了要求。
“啊,這麼快啊,我們連嫁妝都來不及準備……”雖說知道那呂家急著要辦這喜事,可這也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我看這樣好了。嫁妝呢,你們也就不必準備了。後日,先接繡兒過門。現今小兒病著,時間也是太倉促,喜宴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不如等親家的官職到手,小兒的病也大好了,我一定再替他們大大地風光一番,你們看如何?”這是呂正龍昨晚苦苦想出來的法子,不過多花了些銀子,那譚秀才若是得個一官半職的,喜宴的風光就大大地不同了,也完全避免了沖喜的尷尬,豈不一舉兩得?
此言正合譚秀才夫妻的心意,那譚秀才雖說是被那巨大的財富吸引得早忘了當初的堅持,可這賣女兒的名聲也還是讓人望而生畏的。既然呂正龍這麼一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自覺得可以免了場面上的尷尬。齊氏本是個見錢眼開、視錢如命的人,見如此的安排,更喜少了嫁妝的花銷,因此兩人都連連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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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規 第十七章 沖喜(1)
第十七章 沖喜
“很好,那一切就像接童養媳那樣好了,先把人接到家來,等大少爺好了再拜堂成禮吧。”呂老夫人聽了兒子回來說的一切後,也覺得兒子的這個辦法不錯,既為孫子娶進了孫媳,應了這沖喜的法子,又避免了諸多的尷尬。
呂老夫人的話在呂家就如聖旨一般,她一發話,府裡的各色人等紛紛忙碌起來。雖說時間緊迫,但一來是呂家財大力大,辦事的人多;二來嘛,不算是正式的娶媳婦,準備起來也容易。兩天後,一切事情都已準備停當,只等到時辰把沖喜的新娘接來就行了。
沒有喧天的鑼鼓喜樂,也沒有震耳的鞭炮焰火,只是一乘四人喜轎,入夜時分,匆匆地抬進了呂家的大門。
沒有成禮的喜堂,也沒有賀喜的賓客,只是在大少爺的臥房門上掛起了大紅的喜璋,貼上了大紅的喜字。
轎子雖是走得很快,但很平穩,坐在裡面的繡兒卻緊張得抓住了坐墊,害怕得渾身僵硬。
隨著離呂家堡越來越近,繡兒心裡也更加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的夫君究竟病得如何,以後等待著她的日子將會是怎樣。雖說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她也穿著大紅的喜服,可是她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氣。
轎子一直抬到了內院,由於不用拜天地,繡兒在進了呂家堡後就直接被帶到了老太太的容萱堂。花廳裡等候著呂老夫人,呂正龍,薛、米二位夫人。丫鬟們鋪上了大紅的喜氈,在喜娘的指點下,繡兒一一地磕頭行禮。
老太太細細地打量起了繡兒,在喜娘攙扶下的那瘦弱身形在微微地顫抖,那張小臉蛋上塗抹著濃重的脂粉,雖遮掩住了蒼白臉色,卻掩蓋不住恐懼的神情,心裡不禁添了幾絲憐憫,幾分擔心。真不知那副窄小的肩膀,能否擔得起這拯救自己孫兒的重擔。
繡兒行完了禮,低頭站在那裡,在偌大的廳裡顯得是那樣瘦小,那樣孤單。
大太太薛氏本就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當她聽說那譚秀才竟會叫女兒殉葬,真是大感意外,暗地裡又慶幸事先做了準備,否則今天站著的就是自己的內侄女芳瓊了。
二太太米氏自從得知兒子的病是因為那“大違逆”所致以後,整個人就變得鬱鬱寡歡起來,除了每見兒子服藥吐出時哀嘆幾聲,掉幾顆痛淚之外,整日沉默無語,獨自沉思,那些丫鬟早知道她曾有過瘋病,都大為緊張。今日在來容萱堂之前,因為老太太防她在這時突然發病,弄得大家不好看,丫鬟給她喝的那參湯裡就加了少量的藥。此刻她是昏昏沉沉,只是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看著吉時已到,老太太溫言囑咐了繡兒幾句,便叫彩蓉帶著喜娘、僕婦、丫鬟送她到大少爺的新房裡去了。
大少爺的臥室,被臨時佈置成了新房。屋內的陳設,也都換上了喜慶的紅色。牆上掛上了一幅《和合二仙圖》,旁邊貼上了兩個斗大的喜字,喜櫃上還點起了一對手臂般粗的紅燭,把整間屋子映得通明,豔豔的紅光透著十分的喜慶。
不省人事的呂宏濤被換上了大紅的吉服,蓋著大紅的緞被,躺在床上。同樣身穿大紅吉服的繡兒,低頭獨自坐在床邊,就這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