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說到這,神情顯得悔恨而沉痛。
流川心想,三井是個固執的人,決定了的事,恐怕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說:“我在上海音樂學院的課不能半途而廢,至少要等到有新教師接手,才能離開。”
安西看著他,他知道流川甚至比三井還固執,不過,他既然答應回國,雖然不肯即日和自己離開,也一定會回去的,他點了點頭:“現在國內的環境越來越惡劣,小楓,你最好儘早動身,別讓家裡的人擔心你,我們是再也受不了折騰了。”
“該做的事做完後,我就回去。”
安西心想,看來,自己還是有必要去見見高頭,如果自己鄭而重之地拜託過他,他應該會顧及流川的性命。
畢竟,他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和依賴美國。
三天後,安西帶著三井的骨灰離開上海。
而國民政府關於彌生和三井被謀殺案的調查,一個月後,也在仙道他們的意料之中不了了之。
☆、總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8月底的一天傍晚,流川走出校門,來到霞飛路上,這時,一輛吉普車開到他面前,南烈從裡面探出頭來,對他說:“音樂家先生,上車吧。”
流川一怔,心想,這個神出鬼沒的人,怎麼又跑到上海來了?
他記得自己要離開重慶之時,也曾在重大附近遇到過南烈。
現在,他快要離開上海了,又再次遇到南烈,這彷彿是一種預示,又是一種必然。
他沉默片刻,拉開車門,坐入車中。
在車上,南烈打量了他一眼,說:“流川,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南京對你說過的話?”
流川當然記得,在南京中央政府某辦公大樓的樓梯上,南烈曾暗示過他,性情激烈的三井早晚都會出事的。
“這就是政治,流血不可避免。你可能覺得骯髒,但政治手段裡有不骯髒的嗎?政治不過是一場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遊戲。你可以去問問仙道,就是他,也不能保證從政以來都在做著要麼偉大要麼高尚的事。當然,我個人非常反對針對政治外圍的暗殺,實在是太卑鄙下作了,但總有人喜歡這麼做。”南烈又看了他一眼,“不過,我看你已經挺過來了。人活在這種時代,要麼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