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似流火非流火的紫色光焰閃過的同時,武陵春已經抱著完全沒有反應能力的穆護砂在大殿的另一側輕輕落下。
——這個穆護砂怎麼回事,反應慢成這樣還敢稱什麼仙槍奇俠,若不是武陵春救她,現下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武陵春摺扇一抖,那些沾在扇面上的紫色殘霧凝為齏粉散落。他笑著看了懷裡的穆護砂一眼,那少年被他摟著,距離近得可以數清他的睫毛,臉上紅得很不自然。
“後輩無禮,可七夕大人下手未免太重了。”
武陵春合上摺扇,放開穆護砂。七夕冷笑道:“哦?穆護砂對我而言算是後輩,那鞮紅公子你應該不算後輩吧?”
這死女人什麼邏輯啊?她出手傷人不說,現在又毫無邏輯得把矛頭轉向武陵春,她該不會想一個人打這大殿裡的十三個人吧?
“嗖嗖嗖——”又是剛才那招,只不過比剛才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武陵春舉扇格擋,一面騰身凌空飛躍。漫天紫色光焰呼嘯著擦過武陵春的袖角,髮梢和睫毛,其中閃電般的變化卻令所有人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古怪的法術?明明發出去時還像燃燒的火焰,接近武陵春時又快速結為冰凌,經摺扇格擋後,又變成屢屢沙土揮灑在地。完全逆轉五行生剋卻又具備五行的屬性,這難道只是一般的超越術法麼?
武陵春足尖快速在珊瑚宮柱上一蹬,躍開的同時“噔噔噔”三根冰刺釘入了宮柱之中。武陵春翻身躍上巨大的水晶吊燈,七夕紗袖輕攏,搖晃的水晶吊燈投影在她平靜無波的明眸中,慢慢靜止。這波激烈如密鼓驟雨的攻擊,竟在此刻毫無預兆得——停下了。
大殿中一時靜得可怕,剛才那場攻擊與防守的較量,七夕只使出短短三招,武陵春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攻的機會。勝負已決。
武陵春手扶吊燈單膝跪在巨大的燈架上。遙靈正在奇怪他為何還不下來,卻見白瑩瑩的水晶燈罩竟映出了血一般瑰麗的紅色——
糟了。遙靈驚撥出聲,飛奔到吊燈之下時,鮮血已經沿著水晶燈罩滴滴墜落,在遙靈腳邊摔碎為鮮豔的血花。
春哥受傷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可惡的死女人!竟敢傷害春哥!
一道青色暗影從遙靈頭頂掠過。鳳川將受傷的武陵春救下,將他靠在自己臂彎裡。南歌子很快過來,指尖銀絲搭上了武陵春的手腕,為他察看傷勢。
“春哥!”
“公子!”
眾人很快圍了過來。武陵春臉色蒼白,額上不斷沁出細細的汗珠,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呻吟出聲,這般痛苦應該不是普通的外傷,那個死女人不知使了什麼陰毒的招數!
沉魚宮外殿靜得鴉雀無聲。為武陵春懸絲診脈的南歌子眉頭緊鎖,半晌不語,誰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圍在旁邊的眾人都很瞭解武陵春,哪怕受傷再重,他也會勉強擠出微笑,說一兩句安慰的話讓大家不為他擔心,可是現在
他被烏梅緊緊握在手中的手劇烈顫抖著,寒冷如冰。他好像已經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這樣在煉獄般痛苦掙扎壓抑而強忍著不把痛苦發洩出來,烏梅已經心痛得淚落如珠。
南歌子收回了懸絲。遙靈攬過烏梅的肩膀,生怕她接下來萬一聽到什麼不好的結果,支撐不住便暈過去。
“是幻術‘輪迴曉之車’。明日日出時分若無法化解,便會”
南歌子宣佈這一噩耗之時,只有七夕紋絲不動坐在她的位置上。她造成了別人的悲劇,自己卻漠然得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要怎樣才能化解?”鳳川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武陵春的痛苦已經像刀割一樣沿著他抱著他的手臂傳遞過來,雖然鳳川恨不得衝上去把七夕大卸八塊,可是現在救人要緊!
“青兒,你來。”
青玉案憂慮的神色中更多了一分疑惑。她急忙問道:“我要怎麼做呢?”
“將你的魂魄淨化治癒之力自然疏匯入小春體內。這個方法,我之前曾經教過你。”
南歌子命鳳川將武陵春背到殿角,青玉案為之療傷,穆護砂則在旁邊看護,以防他們受到外界干擾。這裡將有一場大戰,完全不受干擾不太可能。但是南歌子不用看也知道,眾人進來的那一刻,七夕的幻術已經封鎖了沉魚宮所有出口。他沒想到的是,她出手竟然這麼重,這麼快,甚至已經狂妄到不需要為出手準備太多的理由。
現在,小春已經失去戰鬥能力,同樣退出戰鬥的,還有青玉案和穆護砂;楚雲深的治癒之刀只能充當後援;烏梅看到武陵春重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