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白著臉,弓著身子蜷在椅子裡,臉色白的沒有人色,萊昂端著水果進來時,她正在撫著肚子發呆,萊昂擔心她的身體,連忙問怎麼了。
鬱好把頭別過去,啞聲說:“沒事。能幫我拿條被子來麼?天氣有點涼。”
下午連高跟鞋都不敢穿,趁著保鏢們不注意,去旁邊的小診所買了三個驗孕棒藏在懷裡帶回家。晚上吃過飯以後,就著洗澡的時間偷偷在廁所裡試了三次,都是兩道槓。
結果出來,鬱好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一個即將呱呱墜地的小孩子正以一種最親密的姿勢蜷縮在她的肚子裡和她呼吸與共,她下意識地去摸肚子,手指尖犯涼,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這是條生命,即使他不被期待,不被祝福,卻也是造物主用她的骨血描畫出來的靈魂,這世上唯一一個和她休慼與共的靈魂。
浴缸裡的水變涼了,鬱好趕緊手忙腳亂的開加熱器,生怕傷到孩子。
再靜下心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以後了。冷靜分析一下,其實她不該留這孩子,她也只有19歲,無依無靠,不過是個有錢人閒來無事豢養的金絲雀,假若有一天她能逃出生天,又有什麼能力給孩子幸福呢。
難道要生下來,告訴他,你媽媽曾經是別人的第三者,是二奶,到死都沒有名分。
或者有好的一面,舒健昔願意要這個孩子。但是他將來要娶的妻子未必這麼想,也許會是第二個鬱文文也說不準。
也許舒健昔會格外開恩給一筆錢,叫她帶著孩子走。想想又馬上否決,不可能,憑他的性子,要不就是不要,要不就一定要留在身邊。
將來的天下她已經算計好了孤軍奮戰,獨自去搶,但是拖著肚子裡這塊肉,她還怎麼施展拳腳?
兩天以後的星期一,萊昂照例要飛A市,鬱好表現得毫無異常,冷淡的點點頭,閒閒的披著紅色大毛衣坐著喝茶。
上午家裡阿姨要去買菜,她說想去透透氣,跟著前往,三個保鏢則一同隱在人群裡跟著。
在貢銀大廈裡若無其事的挑衣服,拿起手機,自拍了幾張照片,鬱好推了推墨鏡,拉低帽子,把手機塞進外套裡,動作自然地去上廁所。
保鏢們只能止步在這裡,等了許久不見出來,乾脆衝到廁所裡找人,這樓層不高是二樓,廁所的窗戶大開,保鏢們咒罵了一句,開始慌亂的找人。
她身上沒有錢,護照身份證之類的統統都在舒健昔手裡,因此沒人幫助她,哪裡也去不了。所以她求了譚小胖,譚小胖從浙江千里迢迢地趕到這裡,正在一家小店裡吃麵條,看見有些豐腴的鬱好眼睛都直了,“我去,美貌真是與日俱增啊。人怎麼能胖了反而更漂亮了?”
鬱好心有餘悸,拉著她的手說快走。譚小胖兩嘴一抹黑,笑呵呵的結了賬,“這小生活跟拍片似的,真刺激。”
只是這高興來得太早一些,剛剛出了琳琅小巷,竟然看見了風塵僕僕的萊昂,她碧色的大眼睛裡全是慍怒,低頭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走到她面前,儘量剋制的壓低嗓音說:“鬱小姐,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有了Baby竟然還能狠心跳窗戶?生命多麼來之不易,你應該珍惜。”
看見萊昂的那一刻,已經跑不了了,鬱好有預感,她不怎麼想見的人搞不好也會出現。她顰著眉,冷聲問:“你怎麼知道我懷孕?”
萊昂亦皺眉回望,“我在大學時輔修過微動作心理學,你有兩次摸著肚子發呆被我撞見自然引起我的注意。你那天從外面回來就待在浴室裡那麼久,我猜你可能做了什麼,即使你把那東西藏得再好,我也看見了,是兩條槓。”
她的眼神更冷,“你告訴他了?”
萊昂鄭重地點點頭,“他是孩子爸爸,有權利知道這些。”
她嗤笑一聲,直視著萊昂,神色鄙夷,“你真有意思。他是我肚子裡的肉,去留我說了算他沒有權利知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說些仁啊愛啊,你不是我,你沒立場左右我的決定。”說著她指了指肚子,“我不歡迎他,他爸爸也不會歡迎他,他爺爺奶奶繼母都不會歡迎他,累贅,你懂麼?他是我們所有人的累贅。”其實,我想說,我只是不希望他和她一樣,活成了一個包袱。
舒健昔從小巷那邊走過來時,臉色深沉到了極點,他很少動怒。怒極的標誌是嘴角掛著冷笑,額頭中間有一個小小的肉窩,就和人的梨渦一樣,顰成一個凹形的川字。
現在他就是這樣,一言不發地走過來,一把拉過鬱好,動作利落的把她塞進旁邊的車子裡,然後,開車,絕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