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萬一可怎麼好,這才在這挺的,你既然回來了,那我不打擾了。”
說著曾大嫂就急忙竄回自己家去,張諄直等到曾大嫂進了屋,這才把自己家的門開啟走進去。進去和張諄料的不差,綠丫坐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
張諄走上前,蹲在自己妻子身邊,伸手拍拍她的肩,正哭的天昏地暗的綠丫並沒一絲回應,張諄索性把她抱起來,也不管她身上的灰塵沾了自己一身。綠丫被抱起來才意識到身邊多了個人,茫然地看著張諄,淚落的像不會幹一樣:“諄哥哥,秀兒她,秀兒她……”
秀兒的事,張諄已經聽老劉提起過,老劉還很嘆息了一會兒,說那姑娘十有八|九是落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了,狠心的爹孃見的多了,可像屈三爺這樣沒心肝的,還真不多見。
此時張諄只是把綠丫抱到屋裡放下,接著回身打了盆水,絞著手巾給綠丫擦臉:“我不曉得秀兒落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我只曉得,秀兒她若知道,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哭成這樣。”綠丫任由張諄擦著臉,茫然地問:“秀兒不願意,我曉得,可是諄哥哥,我這一輩子,是不是再見不到秀兒了?”
見綠丫的淚又要決堤,張諄絞一把手巾,再次給她擦臉:“綠丫,你不是和我說過?人活這輩子,遇到什麼事還不一定呢,最主要的,一定要活著。秀兒雖報了病亡,但並沒有死,只要活著,你就有見到她的一天,不是嗎?”
綠丫的情緒稍微被控制住,接過張諄遞來的手巾給自己擦著臉:“諄哥哥,道理我都曉得,可是一想到那是秀兒不是別人,我就傷心。”張諄把綠丫臉上的手巾拿掉,握住綠丫的手看著她的眼認真地說:“所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或者,你活的那一份,不僅是為自己活的,也是為秀兒那份活的。”
等有一天,見到秀兒,可以告訴她,自己這麼些年,活的怎麼樣,綠丫點頭,用指尖把眼淚擦掉,張諄看著終於平靜下來的妻子,摸摸她的臉:“今晚的晚飯我給你做吧,下麵條,用木耳炒雞蛋做澆頭,你說怎樣?”綠丫把眼裡又要流出的淚憋回去,努力讓聲音平穩一些:“諄哥哥,你會做飯?”
張諄已經準備進廚房:“當然,不然在外面那一年,我怎麼養活自己,難道天天去下館子,可沒有這麼多的錢。”說著張諄就往廚房去,綠丫這次沒有攔他,只是念著張諄的話,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和秀兒見面的那一天,即便這天可能會來的非常晚,但有希望就永遠不會晚。
秀兒,你也要好好活著,綠丫看著天空飛過的鳥輕聲說,等著我找到你的那天,在這之前,屈三爺會得到報應的。
“哦,這麼一點小事,何需來告訴我,小姐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廖老爺放下賬本,對管家說。
這輕描淡寫的話讓管家額上的汗立即出來了:“可是老爺,小姐總是閨中女子,這樣的事,按理……”廖老爺又笑了:“老王,你在我身邊日子也不短了,難道不知道我並不拘泥這些?再說了,女兒家總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然真教出個只知道琴棋書畫別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來,來日我一去,那不是一塊任人咬的大肥肉。”
“老爺您既然這樣想,為何還要小姐學那些?”看著管家臉上神色,廖老爺又笑了:“這些東西,總是要知道的,多點談資也好,雖然這內宅中的婦人,個個閒下來時,講的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可在大場面上,也要講些琴棋書畫,裝下文雅,難道敏兒要例外嗎?況且屈家的事,本來就該交給敏兒處置。”
管家這下知道馬屁拍到馬蹄上了,應是退下,廖老爺這才繼續看賬本,外甥女能這樣,讓廖老爺很歡喜,不管屈家這次是怎麼又惹到敏兒,橫豎這回,他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屈三爺從衙門裡出來,看著外面的天空,忍不住放聲大笑,自己又回來了,又自由了,再不用提心吊膽,見到個衙役就腿肚子抖。街上的人奇怪地看著屈三爺,屈三爺毫不在意,摸摸口袋裡的銀子,足有十五兩呢,先去找個住處,然後再想別的,這些銀子,可比當初來京時候的銀子還要多些。
屈三爺想的很好,可事實並非如此,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找到願意收留自己的人,可是在找了好幾個昔日的朋友後,別人都對他置之不理,甚至還有諷刺他的,這讓屈三爺有些慌張,實在不行,在京城沒法落腳的話,那就先找到兒子,抱著兒子去別的地方。屈三爺打定主意就去尋張嬸子,可是張嬸子早日離開原來住的地方,和鄰居打聽孩子時,鄰居都很驚訝,說從沒看見過孩子。
這下讓屈三爺更加慌張了,畢竟支撐屈三爺活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