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之間贈送舞姬為床伴,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若柳傾歌只是一個尋常舞姬,怕也逃不過被人當做玩物的厄運,可惜劉恭這次卻選錯了人。
他媽的,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早晚閹了你!
唐安表面不動聲色,呵呵笑道:“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傾歌恰是本侯的女人,侯爺真是好眼力。”
唐安這麼一說,劉恭頓時沒了念想,臉上的遺憾一閃而過,堆起虛偽得笑容拱手道:“佳人配英雄,果然登對的很,二位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啊。”
唐安同樣虛與委蛇地拱拱手:“和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侯爺相比,本侯可談不上風流,最多算是風騷而已。”
“哈哈哈哈哈!侯爺真風趣。”劉恭乾笑幾聲,心中暗歎這般水靈靈的妞兒,卻只能看不能吃,委實是太過可惜。
掌聲漸漸平息,黃維文又囉嗦了一大通,無非是歌頌柳傾歌舞藝高絕,令人大開眼界云云。但是剛剛親眼見證了一位巔峰舞者的誕生,沒有人怪他喋喋不休,而是依舊在回味每一個動作。
腦海中的靚影尚未散去,人們赫然發現,一群身穿綵衣的絕色女子已經登上了舞臺。而穿著一襲白衣的鳳之瑤步履穩健,一步一步走到了舞臺中央。
舞者重灌,好看的羽裳能夠為舞蹈增色不少。在白色舞臺的掩映下,赤橙黃綠青藍紫哪一種顏色都能給人賞心悅目的美感,就好比方才柳傾歌的一身大紅衣裳,便讓人感覺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可鳳之瑤偏偏只穿了一件白色衣裳,看那材質做工,恐怕連舞衣都算不上。遠遠看去,她彷彿與白色的舞臺融為一體,甚至還沒有周邊那些伴舞的女子起眼。
許多人臉上難掩失望的神色。他們期待鳳之瑤能夠再創輝煌,續寫大齊冠絕天下的傳奇。可是她如此消極的態度,卻讓每個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鳳之瑤額頭上的梅花烙印依舊醒目,可是一雙眼眸卻平靜如水。
這就是舞者,哪怕內心有火山一般的感情,哪怕對謝淵有著刻骨銘心的恨,對柳傾歌有著千迴百轉的愛,對唐安有著不清不楚的情,一旦踏上了這塊白玉舞臺,她都會將這些複雜情緒統統掃出腦海,成為那個被天下仰視的鳳魁。
她的胳膊橫向抬起,纖細的玉指對著樂師的方向微微一勾。
然後,樂聲響起!
周遭的伴舞同時開始舞動,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見識過柳傾歌的妙舞,她們不再認為自己的驕傲無可動搖。而鳳之瑤失蹤的這些日子,也讓她們沒有了方向。
她們不知道鳳之瑤因何失蹤,面對決定天下第一歸屬的對決又因何連排練的興致都欠奉。站在她們最前方的那道背影依然熟悉,可恍惚間卻又如此陌生。
鳳之瑤沒有心思去感受周遭的萬千變化,實際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經從她的視野之中消失了。她彷彿站在了白茫茫的天空,任憑微風和雲彩浮動裙角,隨著遙遠的天際隱約可見的天宮飄來的音符,輕輕擺動她的身體。
抬首,玉面傾城望蒼穹。
那如瓷盤一般的臉頰高高揚起,如鳳般驕傲,如鳳般不羈。
踢腿,足弓開合踏清風。
長長的衣袖隨著春蔥般玉指的抬升,劃過一道美妙的弧度。
揮臂,柔臂輕展鳳凰翅。
白色的舞鞋帶動著裙襬飛舞,就像是抖開了白色的羽翼。
纏腰,腰如纖絲髮如絨。
纖腰扭轉,發飛如瀑。
幾個簡單的動作,已然美得讓眾人迷醉,恍如親見仙人起舞,不知身在何方。
只是一個開敞式,便讓場內一顆顆躁動的心沉寂下來。他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彷彿害怕驚擾了兀自表演仙舞的精靈。
樂聲傳古韻,只有絲竹陣陣,如高山流水,如林中清泉。雖然悅耳動聽,可擺脫不了古老傳承的束縛,熟悉的琴絃銅鐘混搭在一起,不免讓人暗歎落了俗套。
可也正因如此,方能顯出鳳之瑤妙舞的可貴。
柳傾歌的舞蹈勝在一個“奇”字。奇妙的伴樂,奇妙的串燒,奇妙的舞步,奇妙的歌聲。
這期間有唐安超越時代的創意,也有她和蘇媚兒一戰過後對西域熱舞的領悟,更有鳳之嵐的悉心教誨,可謂集百家之所長,融萬千元素於一身。
鳳之瑤則不然。
如果說柳傾歌的套路是“劍走偏鋒”,那她則是“一招鮮,吃遍天”。
她是天下第一,便是天下第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