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子嗎?”
季晨反應最快,做慣了唐安幫兇的他立刻跳出來指鹿為馬:“我聽到了,唐管事方才分明就是叫的陸夫子!”
“對對,我也聽到了!”
“俺也聽到了!”
“說他媽喊的王夫子,誰是烏龜王八蛋!”
唐安心中一抖,惡狠狠瞪了聲音最大的李大壯一眼,轉過頭來對陸季功十分肯定地道:“所以說——你聽錯了。”
陸季功臉色鐵青,這幫唐人坑壑一氣,宛如一群流氓。跟這些人將道理,真是有辱斯文!
不過此時此刻,被人家找上了山門,身為夫子坡辯才會主事,他已是騎虎難下,只能冷哼一聲,不屑道:“朗朗乾坤,顛倒是非,自以為是,唐人止增笑耳!”
唐安輕笑道:“小小夫子,不問對錯,杯中窺人,見面不如聞名吶!”
“好!”
“鏢師”們忘情地鼓起了掌。雖然他們聽不懂二人話裡話外針鋒相對的意思,可是起碼能聽懂平仄和押韻。從語言上說起來,唐安這下闋工工整整,短短時間有此急智,讓眾多齊國學子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小小管事還真有幾分本事。
陸季功不屑冷笑:“這位唐管事,看你也像是讀書人,卻不思為國為民,卻投身煙花之地,甘願做一個低賤的管事,空負一身所學,委實讓人嘆息。”
“夫子這話錯了。”唐安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人無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活著都有他存在的意義。就好比我身後的這些鏢師們,他們兢兢業業保著每一趟鏢,讓僱主安枕無憂就是他們的意義。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保著自己的鏢,讀書人保的鏢是國家安穩,能夠提出好的政策匡扶社稷,讓百姓們吃飽穿暖,就會得到百姓的愛戴。武將能夠束手邊關,讓胡人不得擾亂百姓們的平靜生活,讓每個人能夠安享太平盛世,這就是他們價值的體現!”
“好!”
唐安這番話說的通俗易懂,所有人都能清楚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而最有切身體會的,便是他身後的這群將士們了。
復仇者聯盟的人想到自己在邊關度過的那些日日夜夜,無不感同身受,大聲拍手叫好起來。
而對面的學子們略微沉吟,似都覺得這番話說的有些道理。可是這道理卻和他們所接受的“讀書方能破萬卷”有點出入,讓他們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們當中,最為傑出的代表便是陸季功了。
“荒謬!”陸季功一撂衣襬,端起了讀書人清高的架子:“人雖並存於世,其意義卻不可同日而語。如你這般所說,難不成販夫走卒都如讀書人一般?若無治國之策,沒有無數賢能夜以繼日的苦思冥想,怎會有忠孝禮義之道?若無教化禮法,我等豈非像那些夏國鬍子一般茹毛飲血,嗜血成殺?那樣一來,又豈有太平安穩可言?古人曾言‘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到了你嘴裡卻成了‘眾生皆賢能’,實在是荒天下之大謬!”
唐安心中火起,冷聲問道:“惟有讀書高?陸夫子,敢問這是哪位夫子教你的道理?”
陸季功帶著一臉自豪,朗聲道:“老夫師承齊國大夫鍾道炎大師!”
“這位大師的名號我沒聽過,想必乃是大有名氣的人物了。不過他能教出您這等弟子,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大膽!”
“鍾大師乃是儒學泰斗,畢生致力於弘揚儒家文化,門生弟子無數。老夫不才,算得上鍾大師最不成器的弟子之一。先師大德大聖之人,豈容你一個唐人汙衊!”
唐安悠然道:“那位鍾先生是不是泰斗我不知道,不過先生說自己最不成器,倒算說了句實話。”
陸季功在鄒縣附近享有盛譽,為稷下聖會輸送了無數人才,恐怕就連縣令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問一聲夫子好。如此德高望重的人物,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只是故作謙虛而已,這唐人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偏偏聽信了這句話呢?
學子們目眥欲裂,紛紛大聲指責唐安。
一個大唐來客,分外囂張的大鬧辯才會在先,侮辱夫子在後,若非估計那百十號鏢師,說不得這些故作斯文的學子們就要動手大人了。
“難道我說錯了麼?“唐安一臉無辜的左右看看,笑問道:”陸夫子,區區不才,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番。“
陸季功惱極了唐安,冷哼一聲,乾脆揹負雙手,連理都懶得理他。
唐安眨眨眼:“怎麼,夫子是怕當著眾多學子的面,答不上來丟人麼?”
“你這小兒,實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