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冷色,他感覺到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被消磨光了。到時候,她所見到的就不會再是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溫良侯,而是一頭歇斯底里的野獸。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侯爺,實在是有緣之至!”
人群之中,傳來一陣無比爽朗的笑聲,讓盤算著如何將鳳之瑤搞到手的劉恭微微一愣。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被這豪邁的一聲吸引了目光。馬車內,鳳之瑤聽到這個聲音,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躲在裙下的唐安很清晰地感覺到鳳之瑤的雙腿猛然抖了抖,還道是自己手法不錯讓她感覺到了絲絲快意,握住小腿的拇指肚兒往腿上微微用力。
“嗯——”鳳之瑤抗不住突如其來的“偷襲”,嬌斥道:“你又做什麼?”
唐安有些委屈地道:“我看姐姐你太辛苦,想要幫你按摩一下。”
按摩?是佔便宜吧!為什麼話到了他嘴裡,都會轉個彎兒變得對他有利?
鳳之瑤很想一巴掌拍死他,可想起外面聲音的主人,臉色卻無比嚴肅,隔著裙子一把抓住唐安作惡的大手,無比嚴肅道:“別說話!他來了!”
唐安好奇道:“誰?”
鳳之瑤扭過頭來,面色慘白地盯著唐安,一字一頓道:“也許是你和我都不想見到的一個人——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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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二十多年的接觸,那個如鬼又如父的男人,鳳之瑤絕不可能認錯。
謝淵穿著一身寬鬆的長袍,並未可以修建打扮,但那份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卻讓他在人群之中異常奪目,猶如猶如鶴立雞群。
在四名便衣護衛的圍繞之下,謝淵大步走來,帶著一臉興奮拱了拱手:“侯爺,別來無恙啊?”
劉恭看清楚來人模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警惕,旋即卻堆起客套的笑容:“原來是國公爺。早聞國公爺每逢隆冬便自閉於映花閣,暖泉佳人配美酒佳餚,我等無不羨慕之至。不想今日竟然能在廟會相遇,國公爺好雅興。”
按理來說,謝淵身為國公,身份地位比劉恭高了一大截。就算要行禮,也該劉恭乞首恭迎來對。可他腰桿筆挺,只是同樣拱了拱手,連微微彎曲脖子的意思都欠奉。反倒是謝淵倍顯熱情,讓不明二人身份的人看來,更像是劉恭的地位更高一籌。
“在映花閣呆的久了,人也變懶散了。初春送暖,謝某特來湊湊熱鬧,不想竟能偶遇侯爺。謝某一直想要請侯爺喝杯水酒,奈何侯爺公務繁忙,總是抽不出空閒。相請不如偶遇,今日侯爺定要賣謝某這個面子。”謝淵笑了笑道。
“這……”劉恭面露難色。不管自己在朝中怎麼得勢,謝淵終歸是個國公。眾目睽睽下扶他好意,怕是有心人會在暗地裡找自己麻煩。尤其是那群老頑固,若是藉機再參自己一本,說自己部分尊卑忘乎所以,雖然陛下不會真的介意,卻也是有害無利。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靠近佳人一親芳澤的機會,難不成就這麼放棄了?
謝淵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故意一轉臉,對這馬車道:“車裡坐著的——莫非是鳳之瑤鳳大家?”
鳳之瑤渾身明顯一顫,和唐安對視一眼,無奈地拉開車簾,帶著一絲淺笑道:“鳳某見過國公爺。只因身體不適,無法下車行禮,請國公見諒。”
鳳之瑤為何前來,謝淵自然一清二楚。而劉恭對鳳之瑤的覬覦之意,在臨淄城裡也不算什麼秘密。若非謝淵暗中保護,恐怕鳳之瑤早已貞身不保了。不過這種事情,只要他在一天就絕不會發生。這枚他手底下最大的一張牌,豈能被劉恭這個無恥小人輕易玷汙?
謝淵來到廟會,並非只是巧合。來自大唐的那位唐大人,讓他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他想要親自看到那個人身死,因為疑心太重的人,只會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沒想到的是,他沒等到願望實現,反倒是看到了鳳之瑤被攔截的一幕。以他和鳳之瑤不為外人所知的關係,憑藉默契演一齣戲再簡單不過了。
偷偷對鳳之瑤使了個眼色,謝淵笑道:“原來真的是鳳大家,謝某失禮了。前些日子謝某還親自上門找過鳳大家,希望您能在春祭時獻舞一曲,讓我等在欣賞一番天宮之舞。不過聽聞鳳大家身子抱恙,怎麼到現在都沒好麼?”
鳳之瑤哪裡聽不出來他的意思?藉機頷首嘆道:“讓國公掛心,之瑤甚是慚愧。待到病除之日,之瑤畢親自向國公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