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又重新回到人間,回到了自己身旁一樣。
從那以後,他成了飛雪悅蘭閣的常客。只要能看到鳳之嵐一眼,他就覺得無比滿足。他並不奢望鳳之嵐能夠接受她,那種傲視群芳的絕色妖嬈,怎麼會是他這種沒有地位、沒有錢財的人能夠奢望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鳳之嵐竟真的對自己另眼相看。
有一天,鳳之嵐巧笑嫣然的端著一杯酒,笑著對他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你是不是彭將軍?”
第二句是:“你為什麼總是偷看奴家?”
當時自己鬧了個大紅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鳳之嵐咯咯嬌笑,顯得開心極了。
這是兩人第一次交流,一直到今天兩人都很清楚相互之間的情愫,卻沒有一個人捅破這層窗戶紙。
彭遠征很矛盾,也很害怕。
如果接納了鳳之嵐,九泉之下的妻子會不會心寒?這算不算是一種背叛?
常年在外的軍旅生活,固然讓他功成名就,但每年只能見兒子幾面,如今父子二人近乎陌路。對於兒子的虧欠,一直是梗在他心裡的一根刺。他若是再娶鳳之嵐,兒子會怎麼想?
鳳之嵐的追隨者無數,若是因妒生恨暗中算計他怎麼辦?他不怕丟去官職,只怕不能替大唐完成一統天下的宏偉夢想罷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和鳳之嵐愛情的阻礙。
輕輕一嘆,彭遠征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後,漫步往兒子所住的二層小樓走去。
對於亡妻留下的唯一血脈,彭遠征從心裡拿他寶貝到了極點。只不過男人的愛往往表現的太過含蓄,他總是把話放在心裡,從不對任何人表露。
雨幕之中,彭遠征驚奇地發現彭兆安的屋子裡居然還點著燈火。這麼晚了,這小子竟然還沒睡?
彭遠征大喜,快步朝那屋子走了過去。剛走兩步,卻聽到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聲。
彭遠征心中一沉,面帶寒霜的推門而入。眼前的情景,讓他徹底怔住了。
彭兆安的屋子裡,橫七豎八地倒著五六具屍體,皆是彭府的下人和奴婢。而一張圓桌之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五顆人頭。
整個屋子裡,只有兩個活人。
其中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安穩地坐在桌子旁邊,一身西域特有的服飾暗暗透露出他的身份,脖子上帶著的獸骨項鍊為他憑添了一份彪悍。
那人面板黝黑,一張充滿兇戾之氣的臉龐帶著淡然,左手握著一把滴血的長刀,顯然是屠戮這些手無寸鐵的可憐人的劊子手了。
他空閒右手則輕輕地在自己空著的茶杯上點了點,身邊唯一活著的侍女端著茶壺,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一張俏麗的臉早已哭的不成樣子。
見彭遠征推門而入,她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老爺!”
坐著的那人卻連頭也不抬,淡淡道:“你該倒茶了。”
那侍女看了看閃著寒光的長刀,恐懼之下還是給那人把杯子斟滿。
“這一杯,是給你喝的。”那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那侍女像是聽到了世間最恐怖的語言,頓時花容失色!
因為前面的五個人,都是先喝完一杯茶,再被這個惡魔割掉頭顱的!
“黃泉路上的孟婆湯,可比不得這上好的碧螺春。”那人抬起長刀,輕輕抹去刀上的血跡。
“老爺,救我!”
那侍女似是知道這惡魔下一步要做什麼,拔腿便朝彭遠征跑去。
只不過她跑的再快,卻也快不過刀。
“叱!”
刀光閃現,人頭落地。
彭遠征縱然想要救人,卻也是有心無力。看著從地上咕嚕嚕滾到自己面前的頭顱,俏麗的小丫頭雙目尚未闔上,猶自帶著一絲恐懼和一絲期盼,他心頭怒急。仔細環顧一番,卻發現死掉的幾個人當中並沒有自己的兒子。
“我與閣下素未謀面,自問不曾有過仇怨,閣下何必下此狠手?”彭遠征忍著怒氣寒聲說道,拳頭已經不自然地攥了起來。
那人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彭將軍的大名,某家早已聽聞許久。今天不請自來,彭將軍不要見怪。“
“少說廢話!我兒子兆安現在何處?“彭遠征道。
那人道:“彭將軍放心,令公子現在安全的很。咱們不過希望彭將軍幫個小忙,事成之後,必然把令公子完好無損地還給你。“
彭遠征心生不妙,道:“你要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