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者當場就來了一句大宋士大夫們的標準答案——此豈儒臣所為?閹豎欺吾等太甚矣!
劉惟簡聽說後,一直記在心中。
也就是他脾氣好,這要換了石得一、宋用臣,怎麼著都得尋個機會,給那些傢伙一個好看。
但,這事情一直藏在劉惟簡心裡。
有機會他就會拿出來陰陽一番戶部。
甚至,還在趙煦面前吐槽過這個事情。
呂公著聽著,心中卻是一動,想起了章衡被官家親自拜除為戶部侍郎後的那一系列人事變動。
先是戶部尚書王存,遷刑部尚書,禮部尚書曾孝寬改戶部尚書,禮部尚書韓忠彥則遷吏部尚書。
而章衡上任後,立刻對戶部進行了改革。
尤其是其兼任了判度支司一職後,整個度支司都被洗了一遍。
原來的官員,統統以不稱職的名義,從戶部除名,趕去了吏部待闕。
原來根子在這裡啊!
就聽著劉惟簡道:“還是大家德音教誨說的好……這人和衙門,都得自力更生才是。”
“於是,某就奏請了大家,請開封府公開招募了一些精於算賬的吏員,把架子搭了起來……”
“然後,又請了太學的陸先生幫忙,從算學請了些老師來幫襯……”
“後來,太師聽說了某的窘境,也替我請來了好些個河南府有名的算術先生……”
準確的說,文彥博找的,都是當年跟著邵雍混的那些數學家。
邵雍當年為了寫《皇極經世書》,養了許多對數學感興趣的人。
這些人跟著邵雍混的時候,自然是舒舒服服。
然而邵雍一死,他們就只能被迫流露市井,靠著給商賈算賬維生,好多人都入不敷出。
文彥博一召喚,這些人就風風火火的來汴京投靠了。
“靠著這些人,某苦心經營,終於是將諸司專勾司的差遣給擔了起來!”說到這裡,劉惟簡就挺起胸膛:“因感於此,某便奏請大家,給諸司專勾司的吏員一個名目。”
“蒙大家恩典,御筆欽賜為"度支官"……”說到這裡,劉惟簡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德音恩准,度支官地位比視開封府吏員,任滿十年,無過錯可出官。”
呂公著點點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劉惟簡。
在心中暗歎,這劉惟簡,真是簡在帝心呢!
若度支司的官員,知道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哦……
現在度支司管事的是章衡章子平啊。
那沒事了!
章衡、王子韶,這兩位在坊間都是被視作當朝天子的鷹犬的。
兩人說話間,院子裡已經響起了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一本本賬冊,被童子們取出,不斷送到了那些度支官面前。
而度支官們,一面看賬冊,一面手不停。
算珠上上下下,在噼裡啪啦的聲音中,一本本賬冊被他們迅速的算了出來。
不過一刻鐘,就已經有度支官起身,拱手稟報:“奏知相公、押班,裁造院的賬目,已確認無誤,並無遺漏……”
“總計收入十二萬八千貫,支出十六萬七千貫,虧三萬九千貫足……”
這就把呂公著驚到了。
這麼快的嗎?
怎麼做到的?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隨後的半個時辰,一個個度支官,迅速的將自己的賬目算清楚了。
所報結果,與呂公著手中賬本的數字,幾乎一模一樣。
呂公著忍不住親自下場,核算了一遍最簡單的裁造院。
但他打算盤明顯慢多了,花了大半個時辰,才算了一遍,而度支官卻只用了不到一刻鐘。
“汝怎麼做到的?”呂公著忍不住問道:“為何計算如此之快?”
“熟能生巧!”那度支官躬身回答。
呂公著搖搖頭:“老夫與算盤,打了一輩子交道……”
“卻不及汝三成速度……”
度支官看了看劉惟簡,然後才低頭道:“回稟相公,吾等度支官,每日便是無事,也需要在官署,練習三個時辰以上!”
“此外,押班還將一卷大內秘藏的武侯遺稿《珠算口訣》傳授與我等……故我等方能這般……”
“武侯遺稿?珠算口訣?”呂公著楞了一下。
他自知道,所謂的武侯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