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看著恭恭敬敬的持芴而拜的兩位宰相。
趙煦心中鬆下了一口氣。
其實要是有的選,趙煦根本不會行此下策。
原因?很簡單。
地方上的富戶,一旦掌握了足夠的人力資源。
那麼就一定可以挑戰官府的權威。
甚至可以在政治上發出自己的聲音。
魏晉南北朝的門閥政治,就是這麼來的。
地方豪強,有人有錢有地盤,根深蒂固,尾大不掉,世代把持本土本鄉。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趙煦這屬於開歷史倒車。
可是……
他也沒有辦法啊!
趙煦需要有一個強大的,支援他的利益集團。
最好,這個利益集團還不是傳統計程車大夫。
因為只有那些考不上進士的人,才會支援趙煦在未來另闢蹊徑,別開門路。
畢竟,現行的科舉,三年一次,一次不過數百人得中。
而能確定在未來改官成功的,也就是那麼幾十個。
剩下的都得在選海里撲騰,能不能上岸,沒有人可以保證。
而大宋天下州郡,那一個個草莽之地,蟄伏著的豪傑們,就成為了趙煦的希望和幫手了。
畢竟,這些人考不上進士,他們的子孫大機率也考不上,即使考上了,也會被捲成炮灰。
趙煦需要這些人的幫助。
只有他們,才能幫趙煦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
司馬光端坐在內東門下的待詔小殿,他看著手中的朝笏上寫的那些文字。
初夏的陽光落在殿前的臺階上,矗立在殿前的禁軍魁梧的身體,倒映在石階上。
司馬光在入宮後,就已經發現了,這些禁軍,和他過去所見的禁軍,在精神層面上,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他們開始昂首挺胸,開始充滿自信。
這是章惇南征大捷傳回汴京後,帶來的變化。
禁軍們終於打贏了一場戰爭。
哪怕,他們打的是交趾這樣的撮爾小國。
可贏了就是贏了。
自仁廟景佑年間,元昊叛亂後,大宋的在京禁軍就已經沒有勝過任何一陣了。
在京禁軍的精氣神,都已經在三川口、好水川被打爛了。
然後,他們就一路擺爛迄今。
但現在,一場南征的勝利,似乎又讓他們開始挺起了腰桿。
就連那些禁軍將佐,司馬光知道,這幾天他們也開始談論起兵法了。
而不是和過去一般,只鑽研著如何賺錢。
想到這裡,司馬光的意志就又堅定了一分。
在京禁軍能打仗嗎?
不能!
從上到下,都已經爛透了!
偏生這些人又身居高位,一旦外放出去,一個上四軍的指揮,就可以擔任一路兵馬鈐轄。
所以,在京禁軍開始好戰。
讓司馬光的警惕心,立刻拔高。
“此皆章惇之罪也!”他輕聲說著。
要不是章惇打贏了,而且贏得很迅速,很乾淨。
一日得五州之地,拓土數百。
數日之間又克北件,直趨富良江,昨日甚至又傳回了,狄詠所部已將交趾太尉李常傑所部圍困的訊息。
十年前,郭逵南征,靡費千萬,興師動眾,也還需要數月才能做到這一步。
章惇南征,卻在數日之間,完成了郭逵數月才能得到的戰果。
更誇張的是——章惇奏報:王師陣亡者之少,為歷年以來之最。
目前,樞密院總共只接到了御龍第一將,不到兩百人的戰損。
五千人,只戰損兩百。
章惇的勝利,在整個汴京都掀起了風暴。
在京禁軍,又覺得自己行了。
在司馬光眼中,這是大禍!
在京禁軍的那些將官,若被刺激到不知道輕重,又升起馬上得戰功的念頭。
司馬光知道的,這必然帶來災難。
更要命的,還在於沿邊各路。
章惇打的這麼好,沿邊文臣武臣,會不會也起心思,擅自挑起邊畔呢?
肯定會有的。
趙卨、劉昌祚、呂惠卿能忍得住?
一旦他們擅自行動,好不容易才和平下來的西北邊境,兵戈再起,黎庶